第二天宋涵還是坐了張邈遠的車,這不明顯躲不過嘛,既來之則安之吧。
化妝的時候宋涵下面就穿著一條短褲,張邈遠推門進來的時候他正在仔細看化妝師的手法,突然感覺身邊冒出像大型犬一般的身影,他被嚇了一跳。
但那隻大型犬汪都不汪一句,直接把爪子搭上了他的腿。
炙熱觸感差點讓宋涵抬腳就踢了過去,嚇得都不敢動了:「你幹嘛!」
一夜過去,他腿上那點淤青今天更深了,偏偏他腿又白,讓那點黑青像極了白紙上灑了一點墨,張邈遠坐在宋涵旁邊的椅子上,腰彎得很低,盯著那塊淤青道:「你果然沒擦藥。」
宋涵被他這個姿勢看得頭皮發麻,咧著嘴道:「昨晚回酒店後去武術指導那裡練了兩小時,回來就忘了,再說這有什麼事兒。。。。。。你起開!」
張邈遠沒鬆手,但手上的動作也很正經,單純地看傷,見沒有旁的痕跡就抽回了手:「有時間又去打架,就沒時間擦藥是吧?」
「那不叫打架!叫練習!」
化妝師整個人跟沒看到似的,甚至往左邊側了側給張邈遠拓寬了空間。張邈遠不屑地一哼,從口袋裡掏出另一瓶紅花油,倒了些在手上。
宋涵也是傻了,沒反應過來,只感覺自己的右腿飄了起來。
張邈遠面無表情,毫無身段,撈起他的小腿後,整個手掌貼在他的皮膚上,對著那點子淤青反覆摩擦。
宋涵整個人就「嘶——」了一聲,痛也是有點痛,但更多是被張邈遠手掌心的溫度給燙的。
那種觸感在他看來和熨斗無異。別說他是個gay了,就算他不是個gay,哪有人還不熟就讓人這麼給自己上藥的。
宋涵想站起來,但化妝師雷打不動地繼續給他化著妝,腳下用力掙脫呢,張邈遠又死死抓著,跟給犯人上刑一樣。
「別動。」張邈遠訓斥道。
寬大的手掌在那塊淤青上快摩挲,他聽藥房的人說就是要這樣,讓皮膚升溫,效果才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用力,頭上竟然也冒出了細密的汗。
「你放開!」
張邈遠充耳不聞,宋涵受不了了,猛地抽腿一下子站了起來,化妝師手一抖,眉筆直接從眉尾拉到了太陽穴。
「我自己擦,我自己擦!絕不偷懶!」宋涵趕緊道,「我服了!我服了!」
張邈遠眉頭一揚,把紅花油放在宋涵的桌面上站了起來:「行,每天我檢查。」
「。。。。。。」真的很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轉瞬宋涵看見鏡子裡自己的眉毛,大吃一驚:「快給我擦一下!」
張邈遠瞟著那條狹長的眉毛,沒說話。他手上還有藥油,黏膩膩亮晶晶的,味道也不怎麼好聞,抽了張紙巾隨意擦了擦,然後掏出手機,對著宋涵的臉就是咔咔兩張。
「我發個朋友圈。」張邈遠拍完又坐回了椅子,把手機放在化妝檯上,用沒有藥油的左手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