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顧奈伏在他懷裡,一抽一抽的,也不知是在替誰委屈。
「別哭了。」紀修摸了摸她的後背。
顧奈紅著眼問道:「你都不會感到難過嗎?」
難過什麼?
紀修不解。
「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的傷怎麼樣了,有沒有認真吃東西,工作忙不忙……」
「我想你,會不會偶爾也會想我?想著想著,心就像發了瘋一樣,整個人燒得厲害……」
「生病的時候我都蒙著頭,怕自己燒糊塗了,叫出你的名字被室友聽見……」
「就這樣整整病了一個星期……」
「我偷偷跟馬老師打聽你的醫院,人都已經在門口了,卻不敢進去……」
「我怕。」哽咽了一下,她擦擦自己腮上的淚,又說,「我怕你像之前那樣,在外人面前假裝不認識我。」
「小鴿子說你來學校了,我後悔了一整晚,為什麼早走了,沒能碰上你……」
「可你大方地送小鴿子禮物,又讓我覺得,你是不是知道她和我關係好,回來一定會和我說遇見你的事……」
「你送她的禮物,是不是本來就我有的份?」
「後來在食堂看見你,我的心都要飛起來了……」
「你對我招手,我就……很開心,想跑過去抱抱你,可我知道我不能……」
「雖然你什麼也沒說就讓我走了,可我連事後被人非議都感到開心。因為,我們兩個,好像終於有什麼相關了……」
「小鴿子不停問我是不是認識你,我忍了好久好久,很努力很努力,才沒有告訴她真相……」
……
她大概說了一車話,有替自己委屈,有少女心跡,也有對他的種種控訴。
但紀修只回了一句:「為什麼不打我電話?」
還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別的男生談情說愛,有說有笑?
顧奈氣得打了他一下,賭氣道:「你有給我號碼嗎?!」
根本沒有好嗎!
聞言,紀修沉默了一下。
他的眼神里有荒唐和匪夷所思,好像班上最乖的那個孩子被老師冤枉了一樣。
不過,他到底沒替自己辯解。
事實上,他的確在給自己找餘地,思索突然決定不去留學的原因,為馬不停蹄地趕回榕城找理由。
在東京街頭看見一些可愛的小玩意兒,心想她大概會喜歡。
當丁善突然找他聊公司的事,他沒約丁善在外面談,而是久違地去了學校食堂。
校內論壇里很多偷拍她的照片,都是在食堂拍的。
只不過,就算思念像烈火一樣每時每刻灼燒著他,他始終覺得應該給她時間去適應。
她慣會胡思亂想,尚未理清他們之間的這段關係。
他很卑鄙地想要她認清事實,然後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就像現在這樣。
顧奈雖然生他氣,替自己感到不值,但依舊死死抱著他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