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艾琳……」溫蒂聲音顫抖地說?著,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被艾琳一下子躲開。
她直挺挺地站著,用沉默表達抗拒。
於是溫蒂真的就不敢靠近了。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最後艾琳轉身?回到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了關門?聲。
溫蒂走了。
這個房子又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到了晚上,伊歐德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艾琳孤零零坐在黑暗中。他走過去,跪在地毯上抓住了她的手,發現她臉上全是淚痕。
他伸手撫去她眼角的淚水,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一塊易碎的琉璃,「怎麼了?」
艾琳輕聲說?:「她走了,她又要逃避了……當年她丟下我的時候,也像今天一樣?抱著我哭了,可最後還是一去不回。」
伊歐德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可他還是靜靜聽著。
「在我和她擁有的其他東西之間,她選擇了那個東西,而我是可以被捨棄的……」艾琳的淚水砸在伊歐德的手背上,她哽咽著,漸漸無法維持正常的語調,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她撲進了他懷裡,淚水濡濕了他的脖頸。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一般——她這樣?子緊緊地抱住他。
「我不想做可以被放棄的那個啊!」艾琳聲嘶力竭地大哭,像要哭盡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我不想被權衡,不想被放在檯面上斟酌,為什麼不能堅定地選擇我呢?」
「我想……成為她的唯一啊。」
不是「之一」,而是「唯一」。
無論遇到任何抉擇,都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她。
這點她的媽媽做不到,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人做到。
沒過幾天,這起打架事件就迎來了意料之中的結果。
克萊兒的父母提出申訴,要追究艾琳的責任,如?果她不肯賠償並道歉,她將得到「無限期停學?」的懲罰。
溫蒂沒有來,艾琳被克勞德先生帶到了醫院,一路上他十分耐心地勸說?:「艾琳,很簡單的,只是道個歉而已?,在家長和校方面前裝個樣?子。難道你寧願被停學?也不願意道歉嗎?」
車子在中心醫院停下。
艾琳來到了克萊兒的病房。
克萊兒的頭上纏著紗布,懨懨地躺在病床上,看著傷勢很嚴重的樣?子。病房裡擺滿了探病的花籃,她的父母都陪伴在她身?邊。
雙方交談了幾句之後,克萊兒提出要和艾琳單獨聊聊。
「她可以不用面對這麼多人,單獨和我道歉就行了,這樣?是不是簡單多了?」克萊兒笑著說?。
片刻後,其他人都出去了,房門?被拉上。
艾琳的嘴唇囁嚅著,「對不起」這個詞在喉嚨間翻滾了好幾回,就是無法順利地說?出口。
她還是不甘心,她心裡不認為是自?己做錯了。
克萊兒坐起身?來,看笑話似的盯著艾琳,嘴唇浮現一絲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