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国之所以把这几个人叫来,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起事件牵扯到刑事责任,自然是要分管公检法的政法书记吴俊波参与。
姚金根虽然在这次事件中自始至终没有动手,不涉及刑事责任,但他作风败坏,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党纪处分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所以纪检书记贾凡也必须到场。
至于前人大副主任实名举报的生和贪污事项还有待调查,如果属实,那就不是党纪处分的事了。
事情不仅捅到市纪委去了,现在全网都在传播这件事,给上临县的形象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如何控制和引导舆情,化被动为主动,这就是分管意识形态和舆论舆情的宣传部长郭清研的事了。
姚金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即使谢水孙举报不实,他的位子也是保不住了,牵涉到人事变动,组织部部长饶盛不参与怎么行?
刚才几个人也谈不上开会,主要是把已经掌握的情况通报一下,因为谢小玉已经做笔录,县纪委副书记文斌因为是本地人,受贾凡的指派,也在第一时间找姚金根进行了问询谈话,除举报情况待查之外,其他情况基本明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控制事态的展,并对相关人员作出处理,给市委市政府及市纪委一个满意的回复。
几个常委都提出了处置意见,秦卫国听后比较满意,又强调了几点,他们几个领命而去。
既然姚金根的乌纱帽保不住,那么接替他位子的人选须尽快确定,在刚才那个场合又不便讨论,于是就把饶盛请到了自己办公室来商量。
毕竟人事问题是最敏感的问题,只有私下敲定了才可以拿到常委会上去走程序,否则会乱成一锅粥。
见饶盛坐定后,秦卫国也不作铺垫,直接就切入主题:
“饶部长,之所以把你单独留下来,就是关于姚金根停职后,谁去接替的问题,你是组织部长,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饶盛心里清楚的很,大批的人事调整自己都只能分到几个子指标,像这样个别人事调整,怎么轮得到自己做主,但是书记既然这么问,如果自己提不出意见,拿不出方案,又显得自己对全县的领导干部不熟悉,说难听点就是不称职。
于是假装想了想,提出一个人选,就是长山垦殖场的场长夏火明。
秦卫国摇了摇头,认为夏火明以目前的能力,当个场长勉勉强强,要去当书记管全面,可能还差点火候。
饶盛又提了几个乡镇的乡镇长,秦卫国也以各种理由否决了。
见还是不行,饶盛又提了几个县委办和政府办的正科级副主任,秦卫国想也没想,还是一一否了。
那还有谁呢?饶盛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所谓的合适人选。
突然,他想起一个人来,但马上自己就把他否了,想了想,最终他还是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县委办副主任顾成峰怎么样?”
奇怪的是,秦卫国这次没有立即否决,但也没有点头认可,而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思考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对饶盛说:
“顾成峰能力不是问题,关键是他提副科才一年多,原则上是不可以的。”
听秦卫国这么说,饶盛把手一摊:
“秦书记,那我就提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了,要不书记您决定吧!”
秦卫国点点头,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好吧,那先这样吧,我想想看,你回去也再想想,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看见饶盛出门,顾成峰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马上进去收拾茶几,秦卫国这时才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你中午喝了不少的酒吧?”
顾成峰红着脸,如实交代:
“书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会过来,中午我和几个同学聚会,一高兴就多喝了点,但我不会影响工作。”
秦卫国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笑:
“不要这么紧张,我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看你醉醺醺的,你回家休息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就是有事,还有老戴呢。”
顾成峰刚想坚持,秦卫国连连挥手让他走,他只好回到办公室,给陈斐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家。
在家睡了一觉,睁眼已是晚上7点半,顾成峰赶紧起来,准备吃点东西回办公室。饭吃到一半,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以为是老戴打过来的,一把抓过手机,号码显示竟然是组织部长饶盛的。
顾成峰没有立即接电话,脑袋高运转起来,但也猜不出原因,怕太久不接电不礼貌,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饶部长您好!”
饶盛在电话里把秦书记要他推举接替姚金根的人选的事简单说了几句,重点强调了自己推荐了顾成峰,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秦卫国的意见如实告知了顾成峰。
“不过秦书记的态度不置可否,还特别提了一嘴,说你提正科年龄没到,原则上不可以。”
“什么?书记最后说什么呀?”
饶盛估计顾成峰要么没有听清楚要不有点失望,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书记说原则上不可以!”
“哦!好的,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饶部长能想到我,至于成不成,那是另外一回事,您的这份情我记心里了!”
挂断了电话,顾成峰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正在吃饭的爸爸妈妈和武陵雪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让他高兴成这个样子。
顾成峰二世为人,官场上领导的一些潜台词他熟悉的很,前世有一句顺口溜他记得清清楚楚:
原则上可以,就是不可以;原则上不可以,就是可以。原则上自愿,就是必须;原则上必须,就是自愿。
今天饶盛举荐自己的时候,如果秦卫国真的没有直接反对,而且也真的说了“原则上不可以”这句话,那他心里真实的人选极有可能就是自己,最起码也说明自己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饶盛面前明确表态,原因无外乎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