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的6滿銜著花露解渴,桌上的人們借著酒精消愁。
蘭登又舉起啤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似乎為了緩解心中的鬱悶。
「最高是,幾級異變者啊?」
「目前官方明確記載,最高是七級。」
「七級…這麼多啊,可我一種都沒有……我是零級…」
「零級、什麼用都沒有……小時候,被爸爸媽媽拋棄…等長大了,找工作四處碰壁,辛辛苦苦畫的畫還被踩成兩半……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嗚……」
蘭登用手捂著臉,淚水從眼眶中奪路而出,順著指縫溢出來。
「這孩子,怎麼哭起來了。」菲利蒙連忙丟下酒瓶,開始安撫起蘭登突然崩潰的情緒。旁邊隔了段距離坐的唐頓也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將手搭在他的背上。
唐頓最終還是將手落在蘭登背上,僵硬地拍撫著,瞪了一眼菲利蒙。
「都怪你,帶他來喝什麼酒……」
「哎呀,偶爾哭一哭,發泄一下,會讓心情更好嘛。」菲利蒙訕笑到,拍著蘭登的肩膀幫他順氣。
「沒事,你不孤單,花園裡的大家都和你一樣。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盡情哭吧,把眼淚都哭乾淨就好啦。」
「你不是廢物,作為普通人而存在,本身就有意義。你的畫也挺好的……」唐頓也竭力安慰到。
蘭登感動地直抽噎,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臂彎里,肩膀聳動,將這些年的苦悶發泄出來。
他哭得鼻涕眼淚都糊了一臉,腦袋暈乎乎的,他感覺自己在兩位尊敬的老師面前大哭特別丟人,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桌布底下。
剛好他不小心把桌上空了的酒瓶碰掉在地上,翻滾進桌布底下。
蘭登從高腳凳上滑落下來,蹲在地上將手探到桌底下摸索,卻沒想到觸碰到了某種毛茸茸、軟乎乎的東西。
怎麼回事……?
蘭登掀起已經被眼淚打濕一角的桌布,看見桌子底下的光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個小男孩,曲著膝蓋手腳蜷縮在一起,手心還攏著一小束紫色荊條花。
他直勾勾地看著來者,一雙黑眸亮晶晶的似是流淌著波光,眼眸彎成月牙,笑容溫順天真。
蘭登剛剛伸手觸摸到的就是他那柔軟的烏黑額發。
蘭登連忙將桌布放下,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
不可能,肯定是他看錯了。
「怎麼了?」菲利蒙見他舉止怪異,擔心地問到。
「我好像看到桌子底下有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