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相看了一阵,道:“原来是个骗吃骗喝、供己寻欢之人。”二人再无对话,只静静看下去。
中年人念了四十九遍,这才从台上挪移下来,一人上前问道:“大师,怎么样?”
中年人道:“只待子时。”
“好,只等雨下,再将剩下财物补上。”
中年人嗯了一声:“施法太耗心神,我要去歇息了。”说罢,沿着街道摇晃而去。
众人好等两个时辰,午夜将到,个个仰头望天。可直到子时将过,仍无任何雨相,心情也从期待转入不安。
这时,人群外有男子道:“说不定将剩下的钱财给他,雨才肯来。”
众人听了,纷纷疑惑:“这是何意?”
一女子声音响起:“何不去那人住处看看?”
人群中早有人记挂钱财白给,忙去找寻那人。一刻不到,街道远方就嚷了起来:“大师不见了!大师早已不见了!”
众人这才知道被骗,纷纷骂爹骂娘起来。犹有不信者,仍去找寻一回,可不久就如丧考妣地归来,也随着众人叫骂起来。骂声十分不堪,有骂那人的,有骂天骂地的,可最终都转在大骂天魔上。
可就在这时,空气中一阵异动,天上正转头四寻时,已有雨滴落在手背,他这才敢确认,心中大震:“雨之力!”顾不得众人眼神异样,跃上高台四处找寻。可火把光芒不胜,瞅了半天,才隐见城门处似有三个身影消失。
天上急忙跃下,追至城外,雨已由点点滴滴转为瓢泼而下,漫天雨幕中,哪有任何身影。正在惆帐之时,忽觉身后有人,天上一喜,以为是天下去而复转,连忙回头。但眼前是一女子,怎么会是天骄,只好暂且放下心事,道:“是你。”女子正是刚才救下瑶琴的暮光女神。
夕然将天上衣着看了一番,心道:“是他!”眼前的天上,她幼时就已见过,此刻重逢故人,怎能不喜?忙道:“您还记得我吗?”
“暮光女神认识我?”
这时,天相也赶到身边:“大哥,怎么了?”
“我叫夕然。”夕然别扭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非是她不情不愿或者大有隔阂,只在她独处重山多年,离开重山后,又来在危机四伏的天魔域,基本没有何人相处交谈过,是以如此。
天上隐觉这个名字熟悉,可十年已过,所谓女大十八变,何况眼前女子又会开口说话,天上一时不能想起。
天相紧跟着道:“我叫天相,今年十一岁了,原来暮光女神名叫夕然。”说到这,见大哥眼望自己,急忙改口:“不对,是夕然姐姐。”
夕然却不介怀,正要说话,忽见天相身负之剑,心头大震:“是你!”
天相疑道:“我怎么了?”
夕然一笑回之:“倒是我瞎担心了,你们没事就好,就此别过。”说着转身而去。天相背上的精绝之剑,让夕然很是确认,身后的两个男子,就是人们常说的神龙见不见尾的两位。她一介女子,在天魔域遭遇了多少危机,可如此二人,却只在九嵩山以东徘徊,赚取些许名声。正是想到此处,夕然不免小气一回。
天上这才想起夕然这个名字在重山曾听过,暗道:“那小姑娘终于能够说话,难道和朱鸾凤说的‘闻鸾见影则鸣’有关?”
天相好觉尴尬:“大哥……”
“你不是刚才问我怎么了?”
天相虽知大哥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不免还是长舒一口气,才道:“你跃上高台四望,又急急奔出城外,是看到什么了?”
“这雨很可能是你二哥的雨之力召唤而来。”天上平时直称“天下”,今次却换作此称,显然也对自己有这个弟弟、天相有这个二哥大感自豪。
天相问:“可也有可能是天魔啊,那些个尘属天魔们不也能使出雨之力吗?”说着,又昂着头想了想:“不对,天魔要是有这善心,绛河怎会成为赤河?可要是二哥刚才在此,大哥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听了弟弟之言,天上神情忽然凝滞,许久才道:“所谓关心则乱,是大哥看错了,天相说的没错,这雨是‘雨潦术法’召唤而来。”
天相却更懵:“可天魔为何帮助飞沙城的人呢?”
“此时大哥心烦意乱,不能知道。”
天相心上不忍,劝道:“大哥,这次不是,下次说不定就是了,只要我们不放弃,终会找到二哥的。既然来到了天魔域,我们就再找找吧。”
天上应了一声,二人城门下静待雨歇后,继续在天魔域寻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