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万大军,即使白天急行军,仅夜晚休息,也是花了七天时间方才赶到了拒沙关。
此时的拒沙关眼下正是处于存亡之际,在来之前,拒沙关已经抵挡了辛军七天七夜,里面的大荆守军也都去了一半了。
陈融领大军在午时赶到,而那时辛军也都早早地退去了,想是知道大荆的军队赶来,害怕被大荆城里城外夹击,所以辛军提前退了。
拒沙关里的守军们见得自家军队赶来,一时都松了口气,有的疲倦地忽地睡倒,有的高兴地手舞足蹈,有的好像从生死关回来似地哭泣……
陈融领三十万军,安营扎寨,并且入关查看军情,顺便鼓舞一下士气,安定民心,慰问伤员等等诸事。
这次辛国举兵来犯,虽是早有预谋,但就大荆拒沙关的情况来看,它辛国也没能得到过什么便宜。辛兵气势汹汹,然而却未占得大荆一寸一地。现在,大荆又增加了陈融一路军,辛国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一场大的战争恐怕是在所难免的了。
事实正是如此,自晓山随义父陈融来此,已有半个多月。荆、辛双方也算是大战小战不断,无非是:某某日,辛军又来攻关,大荆又是抵挡。甚至有时候,双方约战关外。
如此,大荆国和大辛国竟成了胶着之战。
近期,晓山留意过这边的农作物,见到小麦开始出穗了,想是到了春末夏初了,而且天气也是开始热起来了。
“孟哥,这辛军会来么?”
在离拒沙关东北方向远处的一片野槐树林里,那里正隐藏着一股大荆的军队。正是由孟晓山亲自领队,外加这个刚刚耐不住性子的跟屁虫封公子,全名叫封子平。
“耐心等,会出现的。再说了,这可是来自地下的绝密情报”晓山擦一把汗,心中其实也是没底,在这槐树下隐藏了很长时间,挤在长满荆棘的树枝下,外加午时强烈的阳光,却一直不见敌军的踪影,他非常理解封子平的心情。
“孟哥,你说刘云贵刘云庆两兄弟在那边怎么样了?”封子平将剑放在了一边,仰躺着身体,嚼着摘下的槐花。
“估计跟咱们都一样,也是这么蛰伏着!考,你小子现在话这么多,到时候敌军来了,可别吓得躲到后面”晓山应道。
封子平嘿嘿一笑,道:“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表现,怎么说也得对得起我这一身盔甲啊”。
看着这封子平一身白甲,好是英俊,又想自己身着的白花甲也是白色的,便装怒道:“你小子也穿白甲,都跟哥的撞衫了”。
“撞衫?”封子平略一停顿,但也明白大意,又是嘿嘿一笑,道:“其实我这是跟孟哥你学的,你不知道啊?现在咱京城禹城经你白袍战将的出名,在军中已经开始流行白色盔甲了”。
“哦,是么”晓山不仅心中窃喜,心想咱也是名人啊,看来这都是明星效应引起的,可以理解。
大约等了数个时辰,初夏的阳光极其灿烂,灿烂地让人流汗。在这汗流浃背的情况,晓山终于收到了斥候探查的军情。现在估算,辛军也就快到了。心中默祷,但愿一切计划顺利。这次的作战计划,依然是晓山提议的计划,然后陈融等一起讨论补充决定的,最后敲定了这个“包饺子漏馅”的计划,无非是等辛军来攻,然后埋伏的军队忽然出现,来个城里城外夹击,最后给其留有退路,不逼其拼命。
果不其然,辛军很快便来了,来时虽然小心翼翼,但大底仗着军兵数量多也就没加在意。在午饭的关口,他们很快便展开了对拒沙关的攻势,想是趁荆军方面饥饿的状态下打个措手不及。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将所有的攻城重型设备摆在城下时,突然只见荆军守城一方的元帅陈融竟然领兵出城交战,而且毫无慌张之意。然而,正奇怪这敌军陈融的举动时,突然有听到后方出现两股喊杀的军队,分别是在东南和东北两个方面,竟然都是荆军。
这两股荆军,东南方向是刘云贵刘云庆所领的一路,东北方向正是晓山兼封子平所领的一路。此时正是将敌军围在了中间,只留正东的空路。
辛军领军元帅见到被埋伏了,虽然强自镇定,但也压不住士兵们的慌乱。士兵们一个个都慌张着,与荆军近的是仓促接战,远的也是左顾右盼担心四周再忽地杀出荆兵。
所谓“兵者,胆气为先”,现下大荆是事有预谋,而辛军是慌乱被围,而且双方兵数相差无几,如此胜负已见分晓。
眼下,辛军领导者果断地下达了向东突围的命令,而辛军其实也早有部分士兵向回路东面方向撤退了。
辛军东撤,自然是荆军追杀的好时机,也是消耗敌军战斗力、消灭敌军兵力的好机会。于是,晓山等在后紧追不舍,一路杀去,至少已经解决了对方一半的有生力量。
约是下午时分,晓山、封子平和刘云庆兄弟二人分别各追着一股数量大的敌兵杀去,陈融于后压阵。晓山见自己所追的那股士兵,中间正挂着一张帅旗,心中暗喜。心想若是能捉住辛军元帅,一定会给辛国造成重大损失,也能很快结束这两国间的战争。于是,晓山便下令紧追!
可恨是辛国马匹优良,相对于同样身处在沙漠的荆军,总能拉开很大的距离。但是晓山不死心,誓要捉住那敌军。沙漠之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障碍物,所以每次快接近时,晓山总能消灭敌军一部分数量。
正紧追时,可是前却出现了异状,只见前方逃跑的辛军竟然方向迎了回来,更奇怪的是每个士兵都慌慌张张的,而且有很多竟然下了马,紧紧地搂着马肩。
“敌军就在眼前,给我冲啊!”
晓山高喝,拍马掠进。
“呀,呀……”封子平也跟着大叫,显然追杀的起劲!
接着大家都一窝蜂地杀去!晓山眼看就要接近,突然一勒马,他惊讶了!只见迎过来的辛军后面远远地卷着一股庞大的旋风,呼呼声响!那旋风卷起着沙尘,像锥子型地连着天扎着地,正向这边移开。
“我考,那是啥啊?”
封子平停在晓山身旁,勒准备,望着远处飓风,疑问道。
晓山心叹不好,很快调转马,一边喊“不好,有飓风,大家回撤!”,拍马后撤!晓山这才明白,感情辛军也是怕了飓风才迎回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下马呢,骑马逃不是更好么?
很快,他明白了。后面的辛军过不多时便被飓风赶上,不过他们已经按翻了马匹,死死地搂着马,飓风掠过,只有少数不幸被卷飞。晓山正要下令效仿,只听后面传来封子平喊救声“孟哥,救我!”
晓山转过头来,惊得一身汗,那飓风已经吹起了跟在他身后的封子平,眼下就要挨着他身边了。
耳边呼啸的风声,周身是刺疼的风沙。孟晓山正要下马趴下,唉,可恨飓风无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吹了过来。无情的风沙如刀般切割着身体,晓山感受到的好像在受千刀万剐的折磨。粗暴的飓风撕裂着他的身体,拽着他扬在了空中,随着风势旋转!脸部的表情早已经被吹地扭曲了,周身被撕扯的疼苦刺激着大脑,越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他也失去了知觉!
…………
“喔呀,这是去哪?”颠簸的马车下,孟晓山醒了过来,强撑着头晕的状态,看到同在一车的几人,问道。
“你醒啦!”一位衣衫槛楼中年回道,显然对他这个人能醒来,简直就是奇迹。
“他真的醒了?真是命大啊!”又一个同样中年人插口道。
晓山艰难地坐起,看到这个不大的空间竟然挤满了人,除了他自己,其他的都是上了年纪四十靠上的,他们都是衣服简陋,面部枯黄。十多人挤在一辆车里,如此硬是给晓山腾出躺下的空间。晓山倚着车壁坐起,看到自己也是一身破衣,强提勁问道:“是你们救了我,我睡了多久了”。
仍是那中年回道:“小兄弟,你真命大。躺在沙漠上,被救了。”
又一人道:“就是!要不是你一身昂贵的盔甲,像你这样的病秧子,主人才懒得救你。”
那个中年人又道:“你睡了三天咯,要不是主人因为那盔甲的份上,早就丢下你了”。
听到他们张口闭口一个‘主人‘,想来确实是个大善人,因而感激道:“多谢你们主人的救命之恩,请转告声,将来我一定报答”!
其中有个人道:“谢个什么啊!被卖了,还不知道。我们现在可不是自由人了,是他们的货物,奴隶!”,这个人忽地哭泣道:“我本来是行走的商人,那晓得遇到了强盗,这不就被卖给这边的人贩子,我们现在是奴隶的身份!”
“不是吧?天啊”晓山心中不敢相信,但是狭窄的车厢,拥挤的人们,和枯黄的面孔,无助的眼神无不证实着。他万万没想到,刚刚还威风八面,领军数万的,现在却是人贩子手中的奴隶,人生的落差太大了!只是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心中只暗暗祈祷,希望义父陈融能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