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應了一聲。
饒冬青沒頭沒尾冒出一句,「以後不會了。」
鄭魏東聽了只覺心痛難忍。
這次方紀輝和饒冬青的肢體衝突是過激了些,但也並非次發生,兩人間的對抗傷害,一直以各種形式有來有往。
去年方紀輝生日那晚,連挨了饒冬青數記耳光,然而不管鬧得多難看,早上起來,他倆還是能若無其事般坐在一起吃飯,與此同時,方紀輝臉上的巴掌印都還沒消。
章美霖來電話,叫他們下午回家,大家湊一起吃頓飯,給他倆慶生。
對待生日,近些年饒冬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也並不在意。
以前饒正鋒還在的時候,每年全家會聚到一起給她慶生,過生日像過節,是特高興的事。家裡發生變故後,生活拮据,那兩年生日章美霖會給她買個巴掌大的小紙盒蛋糕,湊合著也算過了。
後來章美霖跟了趙延昌,條件好了,會給她買挺貴的生日禮物,但不會高調張羅,等第二天給方紀輝操辦起特豐盛的一頓,算作倆孩子一起過。再後來饒冬青大了,出去了,生日就沒怎麼過過,也習慣了不過。
碰巧趕上周五,本來饒冬青要照常回鄉下,章美霖特意張羅了,便聽她安排,下班後搭方紀輝的車一起過去。
車子停在別墅前院,方紀輝解了安全帶,伸手去開車門。
「等一下。」饒冬青把人叫住,從包里翻出一塊創可貼,撕開包裝紙,側身面向他。
方紀輝不解,回頭看向她,身體稍微湊近。饒冬青拿起創可貼,動作輕柔地給他貼上,將下巴處的傷蓋住。昨晚她上手力道太狠,指甲利,給他劃出一道顯眼的口子。
「刮鬍子要當心,別再劃傷了。」饒冬青低頭說著,拎上包,開了車門下去。
方紀輝坐著沒動,目光隨著她的身影到車外,過了會兒,抬手碰了下那處傷,也跟著下了車。
果然如饒冬青所料,方紀輝一進門,章美霖先關心起他臉上的傷,「紀輝,下巴怎麼了這是?」
方紀輝看了眼面前換鞋的饒冬青,淡然回說:「刮鬍子刮到,沒事兒。」
章美霖沒再多話,招呼他們入座吃飯。難得聚一次,趙延昌還特意開了酒,一頓飯吃下來,氛圍溫馨和氣,挺有家的樣子。
飯後饒冬青陪小誠去樓上玩拼圖,不久趙延昌上來,找她單獨說話。差不多前後腳,方紀輝也上樓來,見饒冬青不在,以為她去了洗手間。
方紀輝一貫不苟言笑,小誠怕他,在他面前要拘謹些,只管低頭玩自己的。
屋裡十分安靜,兄弟倆挨著坐,方紀輝仔細端詳小誠,竟在他臉上找到自己和饒冬青的影子。不得不說血緣是挺神奇的,小誠長得沒有哥哥姐姐標緻,卻跟他倆都有一兩分相像。
方紀輝越看越心熱,照著小誠的樣子想,既像饒冬青又像他的小孩,得多招人喜歡,他能豁了命去疼。
想像是挺美,但跟現實完全不是一回事。方紀輝心裡也有數,自己把饒冬青惹著了,人家連話都不願跟他多說,厭惡著呢。
等了有一陣兒不見人來,方紀輝出聲問:「你姐呢?」
小誠答:「爸爸找姐姐說話。」
方紀輝翻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又裝模作樣待了一小會兒,然後起身出去,走到樓梯口,正好碰見從樓上書房下來的饒冬青和趙延昌。兩人都一臉嚴肅,方紀輝沒貿然問話,跟著他們走下樓。
客廳一角堆著好些東西,章美霖在裝各種吃食,準備給饒冬青帶回去。見他們急著走,章美霖留人住下,「都這麼晚了,明天再回。」
「不了,明早還有事,得起早。」饒冬青拿上包,走去玄關換鞋。
小誠也隨他們到樓下,蹭到饒冬青跟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饒冬青知道小誠還惦記著恐龍模型,彎腰摸摸他的腦袋,說:「下回過來,姐姐給你帶。」
小誠眼睛亮亮的,臉上特高興,小聲提醒,「別讓媽媽知道。」他喜歡恐龍模型,各式各樣的都有,多到沒地方放,章美霖不讓再買。
饒冬青對他笑,也壓低聲音,「好。」
章美霖把手邊的袋子紮好口,還想留她住,「真是,也不差一晚上。」
饒冬青換好了鞋,「媽,我走了。」
章美霖急急拎起那大包小包,「要走東西帶上,來。」
「不用。」饒冬青不肯拿,方紀輝也不要,「家裡東西都有,不用帶。」
「這些你們外頭沒得買,料都是自己在家配的。」章美霖攤開袋子展示,「喏,我給你們都裝好了,一次放這麼一袋,熬湯喝補身體的。冬青身子骨虛,多補補好。」她不由分說提上東西朝外走,「紀輝你去開後備箱,我拿過去。」
他們推脫不過,收下東西才走。
一路上,方紀輝暗自觀察饒冬青,躊躇許久,終於打破兩人間的沉默,「我爸找你說什麼?」
饒冬青眼睛看著路前方,神色平常道:「他想抱孫子。」
車停下等紅燈,方紀輝興致上來,側過臉看她。
「跟我商量生兩個,一個跟他姓趙。」饒冬青扯起嘴角笑了下,「我爸就我這麼一個孩子,別說我都沒想孩子的事,就是有想法,孩子再怎麼也輪不到姓趙。」
「我爸的話別去理,咱們的小孩歸咱們……」方紀輝還沒說完,饒冬青當即打斷,「你是你,我是我,沒孩子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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