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勁漸起,話也多了起來,這是悶久了想找個人傾訴。饒冬青食指指向自己,「我,一個人,去大城市混,剛開始身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她臉頰泛起紅暈,有些醉意,「打拼了六年,買房子不靠別人,百來萬的付我拿得出,沒吹牛。」
如今說起這話輕鬆,但個中艱辛只有自己知道。
杯中酒又一次喝盡,她彎下腰,把鄭魏東收到桌底的酒瓶拿上來,滿上後,擰好蓋子再放回去。鄭魏東見狀,把她面前的酒杯拿遠,「喝太多了。」
她也沒去搶回來,看著他略微笑笑,拈起一小塊奶酥吃。
手機再一次響起,這次是視頻通話邀請,饒冬青吃著東西沒管,但它不依不饒響個沒停,她突然情緒上來,抓起手機用力往地上摔,拍桌子罵,「沒完沒了了還。」
鄭魏東把手機撿回來,憂心忡忡看向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饒冬青右手撐著腦袋,搖搖頭,「沒有,你再陪我說說話。」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一把抓住鄭魏東的手,「你給我那錢我都存著呢。」
上大學那會兒,她跟家裡鬧僵,不要章美霖給的錢,學費生活費都自己解決。鄭魏東邊讀書邊打工,每到月底手上一有錢就轉給她,後來去了部隊,發的津貼也全拿給她。
她無奈笑著,「咱倆那會兒都挺傻的,你不捨得吃不捨得穿攢錢給我,我拿了錢也沒捨得花,兩個人都苦哈哈的,存著錢,誰也沒花著。」
「好不容易有了假回來,我看你衣服還是走的時候那身,外套袖子都快磨破了,完了還落在我那兒,記得不?」白的啤的混著喝容易醉,她酒勁上來,話說不大利索,「我給你……給你收著呢,還買了件的……買的要給你,結果呢,我找不著你人了。」
酒瓶又被端起,這次她對著瓶口直接灌,鄭魏東強行從她手上搶下,拿紙巾幫她把嘴邊灑出的酒擦乾淨。
「走吧,該回去了。」鄭魏東試圖攙她起來,被用力甩開,她趴在桌沿搖頭,「回什麼回?別掃興行嗎?」
他蹲下來靠近她,臉上似水的溫柔,輕聲哄道:「我們回去吧。」
「跟你回家嗎?」饒冬青臉上已顯醉態,自問自答道:「好!」
他們上了一輛計程車,饒冬青靠在鄭魏東懷裡安靜睡著,她的手機又開始一遍遍響起,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名字他也認識。
怕對方來電有急事,鄭魏東滑開手機接聽,「餵。」
「你是誰?冬青呢?她在哪兒?」對方語氣很急切。
「她喝醉了,現在在回去路上。」
電話那頭的人又問:「你是誰?」
「我是她朋友。」鄭魏東想證實一下心中的猜想,他反問:「你是誰?」
「我是她丈夫。」
車停在縣上最好的一家酒店門口,鄭魏東半扶半擁著喝醉了的饒冬青下車。站在酒店門口的方紀輝快步上前,把偎依在鄭魏東懷裡的人拉過來。
饒冬青沒站穩,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鄭魏東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腰背,「慢點,她醉了。」
方紀輝把人提抱起來,抬眼打量他,目光落在那截殘缺的小臂上,流露出的鄙夷不屑絲毫不加掩飾。他什麼話都沒跟鄭魏東說,攬著懷裡的人離開。
才走出兩三步,饒冬青酒勁上來,蹲到地上不肯走。方紀輝臉色沉沉,彎腰拽她,命令道:「起來。」
手勁太大,把饒冬青拽疼,她更不樂意了,索性坐到地上,說什麼也不肯起。
鄭魏東走上前,蹲下來柔聲勸道:「地上髒,快起來,回去休息。」
「回哪兒?回家?」饒冬青迷迷糊糊的,掙扎著站起來,「好,魏東……我們回家。」
一進酒店房間,方紀輝把扛在肩頭的人扔到沙發上,走去浴室放洗澡水。剛才饒冬青賴在地上不肯起,蹭了一身的灰。
浴缸里的水位一點點抬高,方紀輝試了下溫度,出去喊人進來。一小會兒的功夫,沙發上的人就跌到地上去。人醉得不輕,一直在喊鄭魏東,從酒店門口開始,喊了一路。
見方紀輝過來,饒冬青踉蹌起身,一頭撞進他懷裡,雙臂緊緊摟上他的腰。這麼抱了一會兒,摟腰的手攀到對方脖子上,她臉頰泛起兩團紅暈,仰著頭,醉眼朦朧對著方紀輝笑。
這樣的親昵,方紀輝從未見她對自己展露過,他低下頭靠近她,伸手回抱上來。
腳尖踮起,紅唇湊上,饒冬青沿著方紀輝下巴處往上親,啄一口,叫一聲「魏東」。她嘴裡小聲哼哼著,欲更加親近些,巧舌探入,主動與他纏綿。
方紀輝把人重重推開,蹙著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饒冬青雙眼迷離對著他笑,又糾纏上來。
這次剛湊上來,就被方紀輝拽著胳膊往浴室里拖。他把人拎到浴缸旁,去扯她衣服。手才挨上衣角,饒冬青就撲上來,一聲聲喊著「魏東」。
方紀輝推開他,伸手扣著她後脖頸,後槽牙緊咬,額邊青筋浮起,說話語氣卻平常,「你是誰?」
「饒冬青。」她樂呵呵笑著,認真答話。
「我是誰?」他問。
「鄭魏東。」饒冬青眼睛亮亮的,很大聲回答他,下一秒卻被按進浴缸里,嗆了一鼻子水。
「清醒了嗎?」方紀輝語氣溫和,手上卻下了狠勁,又問:「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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