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慕玉绡,逼近她的脸,俯视着她眼睛,“霄国的酷刑你听说过没,没听说过也没关系,毕竟凭你的聪慧,届时你见到他身上的伤就会知晓他受过哪些酷刑。”
他冷哼一声:“不过,你可能只见到他的尸体。”
他抬起手轻抚慕玉绡的脸颊,“可是怎么办绡绡,我现在对他十分不爽,哪怕是他的尸体,哪怕他已经死了,我不也不想让你见他。绡绡,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慕玉绡一巴掌把赫连炽的手扇了下去,冷眼盯着赫连炽:“你敢动他一根毫毛试一试,你可别忘了,他是我云国的将军,只要你动他,你就违反了跟我兄长的约定。”
赫连炽彻底被慕玉绡激怒,他一把抓住慕玉绡的手,怒声道:“我就杀他怎么了!你能奈我何!”
慕玉绡冷冷道:“不能奈你何,但是我会回云国,你永远找不到我。”
赫连炽攥紧了手,道:“你以为我会乖乖任你回云国,嗯?”
慕玉绡笑道:“你觉得你能拦住我!”
赫连炽咬紧了牙。
他知晓,他拦不住她!
赫连炽赫然大笑:“哈哈哈,慕玉绡,你告诉曾告诉我‘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1,”他湿了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有些哽咽道:“可是慕玉绡,我的心一遍又一遍被你伤凉了。”
他扯下脖颈处的一个小瓷瓶塞到慕玉绡的手中,红着眼道:“我知晓我害你断子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懦弱所致,我知道。所以我把碎片磨成粉放在瓶中挂在心间。”
绡绡你可知,每走一步疼得不是旒冕打脸,疼得是一起一伏间撞击心口的痛。
它像我们孩子的骨灰,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告诉我因为我这个父亲没用,不仅永远失去ta,还伤了ta的母亲。
一行清泪从赫连炽的脸颊上滑落,他悲哽道:“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这未央宫我亲手设计的,这是相当于我们的婚房啊,你怎么能让锦渡住进来,你怎么能啊!”
这未央宫,我全权交给你,兵力是你从云国带来的,布置是随你喜欢,这偌大的骨明宫明明是我的,但我却不敢踏入这小小的未央宫。
因为我知晓你不喜欢。
我步步后退,就是为了让你舒服些,可是你怎能。。。这般糟蹋我的心意。
慕玉绡不为所动,她直看着赫连炽含泪的眼,冷声道:“可若你未曾求娶,不以云北百姓为质,你所说的,我兄长,我夫君样样都可给我,我凭什么对你夺走后又给予的感恩戴德。”
她攥紧了手,眼中露出了杀意:“把锦渡交出来,他来霄国是我云皇应允的,他去钟府是我下得令,你做什么都冲我来。”
赫连炽攥紧了手,他盯着慕玉绡如白藕一般的脖颈,眼中不断闪烁着疯狂。
他太想了,他想咬断这脖颈,看看这血是凉的还是热的。
赫连炽把唇咬出血,当他尝到那股腥味,他笑了。
“行,要锦渡是吧,今晚便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我要你,彻底的。”
慕玉绡指尖白,良久,她笑道:“可以。”
赫连炽很想笑,他想大肆嘲笑。
他想说你明明知晓他这一辈子若是你不应允,他不会碰你,因为他知道你嫌他脏。
可是,为了锦渡,你却放弃了你的冰清玉洁。
真伟大啊!
可是赫连炽只想哭,他真的只想哭。
良久,赫连炽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今晚,未央宫的兵力布置,归我。”
话落,他转身就想离开这未央宫。
慕玉绡喊住了他:“赫连炽,我从前告诉你的是我的抱负,这点我从未改变。”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你听没听过下一句。”
“——无那尘缘容易绝2。”
赫连炽勾唇一笑。
是啊,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情缘。
可绡绡,最扯不断的,亦是情缘。
这是劫,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