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清出生那天,他的父亲因公殉职,尸骨无存。
二十四年来,她的生辰也是她父亲的忌日。
年年如此。
正因如此,每年这天她母亲都格外暴躁,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年长自己自己两岁的雪梦莺却是母亲的心头肉,还对外宣称她是唯一的女儿。
雪竹清,除了姓雪,跟雪家没有任何瓜葛。
所以整个幽冥地府,没人知道雪竹清和雪梦莺是亲姐妹。
雪竹清搬去了新住处,随后又将垂腰的长发剪短了些。
头发只到了肩膀,清爽利落,她看了眼铜镜,内心五味杂陈。
第二天,她换上一身黑衣去了雪家。
刚进屋,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
雪竹清微微侧身,这才没有受伤。
“晦气的丧门星,还不跪下!”雪周氏气急败坏地将她抓住,往里屋走去,“给你爸磕头,都是你才害你爹死了!”
说着,她已经拽着雪竹清的脑袋往地上压去。
“咚——”磕头重重砸在地上,痛得雪竹清两眼一昏。
雪周氏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对着雪竹清又掐又打,手脚并用。
雪梦莺抱着手臂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戏,半晌才装模做样地过来拉,像以往一样,哄着雪周氏。
“母亲,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你再怎么骂妹妹,父亲也不回来了啊。”
雪周氏气得胸口直颤,面目狰狞地拿起桌上茶盏扔了过去。
雪竹清来不及闪躲,满是热水的茶盏便正正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伴随刺痛,茶盏也落到了地上。
额头有些湿,不知是水还是血。
“她不是你妹妹,她是害死你爸的凶手!”雪周氏言语恶劣,“她欠你父亲的,我要她用一辈子来还!”
“好了,我知道你生气……那让她在父亲灵堂前跪一晚,这样好不好……”雪梦莺安抚,扶着她回房休息。
灵堂内顿时安静一片,桌前是父亲的灵牌,那上面写着三个字——雪智林。
父亲,真的是因为我的存在,才克死了你吗?
没有人能回答她,只有一隐一现的烛火,寂静无声。
香火已经烧断了一截又一截,屋外偶尔能听见雪周氏和雪梦莺说笑的声音,俨然将雪竹清视若无物。
天色暗沉,也添了几分凉意。
终于,雪梦莺开门走了进来,冷笑着“请”她离开。
雪竹清咬牙起身,双腿早已经跪得麻木。
出了院子,雪梦莺说要送她回去。
“送你走了我还要去镜渊那儿,没有他在身边,我睡不着。”她故意这样说。
这会儿雪竹清早已饿得两眼发昏,胃又开始翻腾折磨起她来。
她没有精力同雪梦莺虚与委蛇:“多谢,不过不必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她就眼前花白,只能在路边歇息。
一道金色的信诀飞过来,她皱眉点开——
“竹清,你为何要离开幽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