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屋外雨还下着,雨声柔和许多,轻轻敲击着窗,留下一道道雨迹,应和着明日凉纤长灵巧的手下流淌出的温柔旋律。
《兔子先生》、《紬的暑假》、《白羽的摇篮曲》……
铃木香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旁边放着铃木母亲煮好的奶茶,刚端来时还冒着热气,现在已经有些凉了。
男孩想要把断掉的琴弦重新接好,摆弄了许久,不知不觉间睡去。侧躺在钢琴室的木地板上,蜷缩起身子,怀里抱着断了弦的小提琴。
明日凉弹完了《团子大家族》,又弹起《繁星巡游之歌》,像是想要把他也一同哄睡。
夏目枫听她弹琴,把曲奇泡进奶茶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饼干曲奇,他都喜欢泡上几秒再吃。
浸软了后更好嚼些,也不会因为太干而噎人。
所以他天生就适合吃软饭?
明日凉弹累了,停下歇息。
夏目枫就把她那杯奶茶递过去,看着少女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喝完,接过空杯子,放回茶几上。
“我该走了。”他轻声说。
“嗯。”明日凉点了点头,又弹起一首歌。
《明天再见》
夏目枫微微愣神,停下步子,听完明日凉的弹奏,才轻步离开。
撑起黑伞,等他走到出租屋所在的公寓楼下,雨势已经接近了雨雾的状态,减弱到了不用打伞也能出门的程度。
夏目枫回到出租屋,先打开剧本商店,把那把永不断弦的小提琴兑换出来。
接着拨通了鸟取老家母亲的电话。
“缺钱了?”第一句话,夏目杏欢快地问,“听樱酱说,你帮她报了好多补习班,让我多给你些生活费,以免饿死街头。”
“不缺钱。”善心泛滥的妹妹,终究还是背叛了他们兄妹之间的革命友谊,夏目枫记下这个仇,举着手机轻声说,“想家了。”
();() “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夏目杏教他,“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帮你找理由向学校请假。”
“你儿子现在已经除了诚实以外一无是处了,不要教坏他啊!”夏目枫学着老师的语气,说教自己母亲。
“‘想家了’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夏目枫喉咙有些发痛,滚动喉结,声音嘶哑地问她另一个问题,“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夏目杏轻声说,“弥生制菓的主要种类是各种硬质糖果,从10円一个的牛奶咖啡糖,到200円一支的大棒棒糖,恰好是春树他最有心得的方面。”
“没有员工为难他吧。”
“一切顺利啦。”
“……”
和母亲絮絮聊着,聊到窗外雨停,雨雾渐渐消散。
天上依然看不到星星,天气预报里明天依然有雨。
夏目枫脱了鞋袜,坐在床上,和夏目樱聊了许久。
“这次测验,我偏差值考到71啦!”
“嗯,恭喜。”
“哼哼~”夏目樱欢快地哼着一段旋律,语气充满自信,“老哥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超过你!”
“差得远呐,我现在可是理科第一,全年级第六。”
“……”
夜色深了。
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若是在鸟取乡下的小镇,窗外会是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自家室内灯照进窗外的微弱光亮。
而在东京,即使没有月光,街道间也依然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