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星说“今晚谢谢你。”虽然收获不大,但他仍记小土匪的情,一笔一笔。
猩红的烟头亮了又暗,姜翼在祝微星诚挚的目光里吐了个圆圆的圈,不客气道“要谢下回送饼就早一点,别等我饿个半死才出现。料别乱加,我不吃蒜,不吃洋葱,不吃香菜,不吃色拉酱,少油少盐,一次三个蛋,烤肉里别带肥,辣椒记得去籽,饼冷了不是用碗,要用微波炉。”
说着又思考下。
“要求暂时就这一点点,想到再告诉你。”
手一插兜,潇洒走了。
留下的祝微星“”
暗想,有时一两笔情,倒也不必记那么清。
到家时哥哥在洗澡,奶奶已回了房,祝微星一思忖,在屋里转了起来。
一圈两圈,他仔细搜索四处,几面墙都未见异样,最后在天花板一角看到了处不起眼的缝隙。
祝微星拿来凳子站上去,试了几次,将角落推动。那果然是一处隐匿的小暗格。
祝微星伸手进去摸,起初什么都没,他不放弃,又垫脚再三搜索,触到一硬物祝微星取出一看,是一只手机。
看那型号和磨损度竟比自己那只三手山寨货更好上一些,像不久远才淘汰下来。
家里会用这么好产品的除了过去的自己也没别人。但怎么藏这里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手机早已没电,祝微星的破充电器和它并不匹配,他只能暂时收起,打算明天到学校尝试向同学借一只。
第二天一出门,遇到站自家阳台前的梁永富。
“早上好。”祝微星道。
“早上好,”梁永富说,“刚苗阿姨找我问点事,在这里和她聊了下。”
祝微星看了眼对幢,姜家门开了一点,隐约有花裙子在那头闪过。
祝微星点点头。
梁永富也出去,离开前把一大包东西交给晒衣服的梁永丽,和祝微星并肩下楼。
“苗阿姨过两天要去a市,走之前送了很多东西。”梁永富哭笑不得,“推脱不掉。”
祝微星想到那天苗香雪来家里对奶奶说得话,看来真把漂亮衣服都给了梁永丽,也是说到做到。
“姜爸爸的官司有希望吗”祝微星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你也知道这事”梁永富惊讶,继而释怀,“是了,门口谁不知道呢。”
“上诉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时间久远,证据不足,除了被告家属不服,这判决争议性不大。如无意外,不可能推翻重审,这事我告知过她很多次。”
“但她不放弃”
“是的,”梁永富无奈,“努力了那么多年,已经成为一种执念了吧,别看苗阿姨每天没心没肺,她和丈夫的感情应该很好,这官司赔偿款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真赢了,能赔多少”
“赔不了多少,十几万顶了天,怕是连这些年来回a市的路费住宿费都补不回,但苗阿姨脾气很倔,难怪儿子也随她。”
听见梁永富提起姜翼,祝微星看过去一眼。
“怎么了”梁永富笑了笑。
祝微星摇头“没。”
“我谈论姜翼很奇怪”
祝微星顿了下“我以为你们关系一般。”
“是一般,不对,该是很恶劣,至少他单方面和我如此。”梁永富坦诚,“为了大款。”
这问题祝微星早就好奇了。
梁永富没隐瞒,对他说起旧事“大款原来是我的狗。”
祝微星意外。
“大概四年前,我和我妹在外地一狗贩手里遇到了它,它有病,要被处理,我们没忍住同情,买了回来。但那时我为了保研,得给一教授写论文,不得不去学校住一段时间。没想到我奶奶趁我不在,我妹管不住她,悄悄将大款遗弃在了弄堂的垃圾桶里后来该是被姜翼捡去了。当时那狗贩就说大款活不到半岁,结果现在被养那么大,姜翼费了多少钱和心思在它身上可想而知。”
梁永富语气低沉,能感觉到无奈“这事告诉我一个道理,有些生命,有些责任,在我们没有能力负担前,连善良有时都是一种累赘。姜翼怨我,情有可原。他行事有魄力且一诺千金,弄堂里人都爱夸我,但我知道,我从来比不上他。”
祝微星觉得,姜翼在此事上更怨愤的大概是梁奶奶,那位老太太如此疼爱孙子且好面子,知道亲手丢的弃犬被人起那样一个重名,能气吐血。这种幼稚又攻击力十足的报复手法,真有土匪风格。
梁永富叹气“我也天真得想做过些补偿,可惜姜翼不领受。其实没这事,他从小也不喜欢我。”
“他就没喜欢过谁。”祝微星说。
“他喜欢你啊。”谁知梁永富语出惊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