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一看,得,误会了。他拿过册子写道:“他需要练习手腕力量。”他写完后就看那木匠,结果一看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大致的外形和扳机护圈的形状都有了。
刘胜直接示意那木匠下来,他自己拿起在手里掂了惦,份量还差点。于是又找了跟绳子,一端挂上了一个木块,另一端则拴在扳机护圈上。
“嗯,这个份量够了。先这么着吧。”刘胜也没辙,交流不畅,瞄准、装弹这些步骤就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他将木头枪递给了久藏,又拿过胜海舟的本子写道:“持枪练习,每次5分钟。”刚写完刘胜就意识到对方也没手表啊,于是想了想又划了重写道:“每次一炷香。一三次。”
这要是让王远方看见,准得奚落他,您这是打算做理疗呢?还每三次。
写完后,刘胜还端着木头枪给久藏示范了一下。
胜海舟一看,这是要教连铁铳啊!连忙跟久藏解释了。然后就吩咐那木匠,也给自己做一把一模一样的。
营里拢共才三百多号人,而且男人只有几十号。这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于是没过多久,利吉、平太、万造、虎吉、茂助就全来了,跟那木匠说每人做一把。
木匠快哭了,今好不容休息一啊!
因为今不用外出工作,午饭就是年糕和萝卜青菜煮的“杂煮饼”。一众岛国流民吃的十分的香甜。鲁寿山、曾秀成和那两个孩子都是吃惯了苦的,也不觉得难吃,只是觉得这食物很奇罢了。
而刘胜则看着眼前的这一碗“萝卜乱炖”,眉头紧皱。
“话说野外求生这事好久没练了吧?怎么着,今打算让我先重温一下?”
刘胜心里嘀咕了半,最后还是饥饿战胜了犹豫,不管三七二十一,唏哩呼噜的装进了肚子。
这一碗吃完,刘胜决定晚上打死不再吃这玩意。要是他们晚上还是再端来这么一碗,他要自己去烤点牛肉了。
到了下午,女人们又开始在厨房的大铁锅里烧水,准备让所有人都来个年沐浴。
按照岛国的习俗,先沐浴的是老人,其次是男人们,最后才是女人们和孩子。
昏时分,所有的人都已经洗完。有人走出帐篷,点燃了几支火把,向着营北墙走去。而流民们则66续续的从帐篷里走出来,跟着火把的方向,一同来到了营北侧的营墙下。
二十个用木头雕刻,大约四、五十公分高的藏菩萨,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面对着众人。粗粗雕就的脸庞上,眉目依稀可见。
不断有人上前,将手里举着的一根根挂着白布条的树枝插在了藏菩萨像身后。白布条上,是胜海舟在下午写上去的,都是流民们在去年灾荒中死难家属的名字。
这是招魂幡。
平太写的是自己的妹妹和父亲。
久藏的布条上写满了名字,都是他的家人。
虎吉的上面只有一个人,他的母亲。
茂助的则是一家四口。
万造流着眼泪将写有父母的招魂幡插在藏像身后。
随着人群中一位老者口中诵出的一声佛号,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为自己在去年死去的亲友而祈祷。
阿妙跪在人群中,想着被山洪埋葬的妈妈和弟弟,想着为了不拖累自己而上吊的奶奶,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面前的土上。渐渐的,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而随着阿妙的哭声,很多人也被这哭声唤醒了心底的麻木。想着自己离乡背井的流浪至此,死去的亲人与自己已是相隔千里,那仿佛无尽的悲伤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流民们的心灵。
随风飘动的白色布条,出了阵阵的声响,仿佛在说,死去的人无法得到拯救!
人群中,低沉而压抑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利吉和志乃跪在人群的最后面,已是满面泪痕。
胜海舟站在人群的最后,低头合十祈祷。
鲁寿山和潘秀成,拉着徐家的两个孩子,在离人群不远处的一块空上,撮土为香,面南而跪,向着东台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他又让两个孩子向着西边宁古塔的方向磕头,是以祭拜他们的母亲。
徐寿南起身后,眼带泪光,一脸担心的看着祈祷的人群。他刚才听见了阿妙在哭,哭的很伤心。
刘胜站在不远处,神色肃穆的看着这些祈祷的流民,心情沉重。他不懂这是什么仪式,但是他明白这仪式的意思。
他长叹一声,抬手敬个了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