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公子好意,可我早已跟秦郎私定终身。”
吴昔掌心僵住,慢慢攥紧了簪,他指着自己腰间的横刀,大声道:
“靖安司总旗,我已不再是那个监生了!”
“以秦弘博的能力,别说考上进士,连举人都是痴人说梦,他一辈子都别想做官,而我有俸禄有地位,你们王家碰上什么事报我名号,谁敢刁难?”
王氏低头,对他的纠缠感到不满,拔高语调道:
“从见到秦弘博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他,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封官拜爵,我也不稀罕!”
“王姑娘!”吴昔心脏抽痛,灼热的目光慢慢变得黯然,最后是浓浓的悲哀:
“就因为他英俊,嘴甜会哄你?可你知不知道,他在西蜀强抢民女,向百姓放贷,你为何就是看不穿他的虚伪面目,这样对我公平吗?”
“如果他真的优秀,我甘愿退出,可他真是一个空有皮囊的孬种,你叫我怎么狠心把你推向火坑?”
王氏越听越生气,咬着嘴唇怒声道:
“你不要污蔑秦郎了!”
“况且喜欢这种事,谈何公平,愿公子早遇良人。”
转身进府,头也不回。
“王姑娘……”
吴昔痛苦地握住拳头,原以为自己风风光光,在她心里,却仍然比不过那个虚伪无义的狗东西。
秦弘博!
…
坊市戏园子人满为患。
“来了。”小厮在角落里,指着渐行渐近的飞鱼服。
这位吴公子几乎每天都会听戏,以排解忧愁,今天也不例外。
少妇转身去了戏园后台。
戏伶们正在抹彩定妆,或是开目养神,戏班主见人乱闯,就要喝退。
“你家曲目呢?”少妇递过去一百五十两银票。
戏班主顿时两眼放光,一天能抵半月,他弯腰笑道:
“您说唱啥就唱啥。”
少妇颔。
几出戏,只为一人独唱。
喧闹的园子,吴昔大口饮酒,他满腔骄傲都被击溃了,希望也被摧毁,自己荣华富贵,王姑娘都不会回心转意。
他不恨她。
而是秦弘博这个畜生!
你根本配不上她!
台上戏伶开腔,两袖飘舞,唱腔委婉动听,一曲《比翼双飞》唱出了恋人郎情妾意,如烈火烹油般炙热。
吴昔面色惨淡,愈加痛苦。
其实他以前很喜欢听双宿双栖之类的戏曲,在脑海里幻想自己和王姑娘多么琴瑟和鸣。
可今天,他知道戏中情戏永远不属于他。
曲终,台上换了几个男戏子,唱起了《同室操戈》,唱腔浑厚而杀意重重。
看客们叫嚷以示不悦,吴昔倒是沉浸其中,很自然联想到仇恨对象秦弘博,以往自己胆小懦弱,如今可是镇武司总旗,恨不得以权谋私一刀宰了那个畜生!
“真的唱到我心坎里去了,可是杀了畜生,王姑娘也不会喜欢我。”
吴昔身心俱疲,眼角不知何时有泪水划过。
台上几曲过后,看客走得差不多了,戏子唱起了《好汉上山》,断绝后路纳投名状,山上便无疑心。……
台上几曲过后,看客走得差不多了,戏子唱起了《好汉上山》,断绝后路纳投名状,山上便无疑心。
吴昔听得入迷,突然如梦初醒。
他猛得腾起身,隐隐约约想到什么。
内心的仇恨仿佛被唤醒,最阴暗的想法再也遏止不住,一个念头渐渐在涌现。
没错!
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