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了,这是触了什么离谱的剧情啊”意识空间里顾纤纤声音怕怕地小声吐槽。
元南儿并不理会纤纤,看四周觉得那花影处似有人影簌簌。
心跳稍微加,眼前只有这条小路,别无选择,她只能提起裙摆向前走去,却现前方树影交错,花枝摇曳,赫然前方一座竹林围绕的篱笆小院出现在小路尽头。
透过竹篱见一条石板路。两旁花草排列整齐争奇斗艳,茅屋前沿下有一排竹箕,里面仿佛是晾晒的草药。
难不成是一位隐世的名医?纤纤看过的各种小说,里面的名医大多淡泊名利,喜欢居住在深山幽谷之中,所居之处奇花异草,哪怕世间罕见的珍贵草药在此处随处可见。
正在她踌躇时,听见诸葛说道:“在这种地方居住的人物,一般为归隐的能人异士,在这桃花林中布奇门阵法。还是不要贸然进去为好”。
刘姨也赞同诸葛的看法。
听诸葛和刘姨这样说,元南儿心放下了大半,又想起此处云梦山为鬼谷子隐居之处,那鬼谷子传言通天彻地,其学问之渊博无人能及,六韬三略,行兵布阵,变化无穷…。。
心绪豁然开朗,再看桃林依旧烂漫如霞,回想刚刚出现的种种情况,果真是庸人自扰。
竹篱门前放着一块层叠的大石块,高低不平,似一桌一椅连接,细看又如没有靠背的贵妃椅,左右看去,茅屋门紧闭,她在此站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估计主人没有在家,虽然知道面前是阵法,但却没有破阵的才能,只能在奇石上坐下,等此间主人回转,上山以来经历了喜忧悲恐惊,此时稍一放松便觉得疲惫不堪。
斜斜倚坐在巨石低处,把胳膊放在高处的石台上,疲惫袭来渐渐匍匐在石头上昏昏欲睡。
突然,眼角出现一片蓝色,她直起头,在另一边的竹林下,有几株缠绕于竹子上的植物,枝叶繁茂,枝干上有密集的小刺,几朵小儿拳大小蓝色渐变的花朵静静地开放,那种似假花的蔚蓝色如梦似幻。
元南儿有些惊奇地看了一会,起身走过去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是真花,轻轻嗅去,香甜中有一丝醺醺然的酒气,而此时她突然觉得口渴难耐,没有听见意识空间里诸葛的制止声,摘下一朵,轻轻拔下一瓣放入口中。
花瓣入口眼睛便亮了起来,那花瓣甘甜如蜜,后味又似有一丝苦涩,赶忙又吃了几瓣,顿觉身心俱畅,连着吃了两朵,伸手又摘了一朵,才返回巨石处,匍在巨石上,翻转看着手中花朵,似醉酒般醺醺然,过了片刻,手颓然垂下昏睡过去。
元南儿被愠热的感觉唤醒,头如醉酒般沉重,勉强支起身体,打量四周,身体里似有一阵强过一阵的浪潮。
她堪堪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门,许是屋内的动静被察觉,屋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张嘴欲唤含桃,出口却是嘤咛一声。
捂嘴已是来不及,她脸色通红,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口,双手打开房门,急急向屋外走。
正在打开房门迈步出去的时候,一个男声响起:“小心!”
却是已经晚了,元南儿竟没有注意比寻常屋门高出一截的门槛,脚尖被绊住,本来就站立不稳的她直直向门外倒去。
完了,当脑子里就剩下这个的时候,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睁开眼,一个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被圈在怀里。
长长出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这位恩人,他刚好低头,俊美朗目,元南儿只觉得此人有点熟悉,熟人?元南儿转动眼珠咬着唇在脑海中搜寻,昏沉的脑子思索不出这个人是谁,只是觉得口干舌燥。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准确地朝着那薄薄的唇亲了上去。
亲了一下,停下来,猛地甩甩头,不对,元南儿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却在身体接触他之时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口中又溢出嘤咛。
男人幽深的眼眸蕴起点点星光,在看见元南儿欲拒还迎的扭动中又忽地转暗,而此时元南儿力气已然用尽,顺着他的胳膊似乎要滑到地上去。
猛地她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横抱起来。这一刻她的意识也彻底昏沉。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是身处桃林外面,巨石边的草地之上。
扶着巨石站起身,低头看衣服整洁,幕笠也戴在头上,回头望向这开得如火如荼的桃花谷,如若不是身体的异样,她都以为刚刚那是一场梦。
日已西斜,元南儿左右看去并不见含桃与琦玉,这时桃林中出簇簇的声音,她赶忙躲在石头后面,看见是琦玉扶着含桃走来。
元南儿急忙从巨石后转出去,她俩看见娘子安然无恙,都面露惊喜,含桃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上前扶住元南儿,只琦玉面露尴尬之色,眼眸也不与之对视。
元南儿无暇顾及她们的想法,只是天色将暗,催着赶紧下山。
一路顺利到达芙蓉小筑,乳母早已在门口焦急来回踱步。看见三人进门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
快步过来接过元南儿向着楼内走去,她在乳母耳边轻声说道备水!
乳母把她交给冬暖和春红,迅收好脸上惊讶的神色,唤来红桃给娘子打水梳洗。
等一切准备完毕,只留乳娘在旁,当乳娘看见元南儿的状况,作为为妇人她怎会不知,惊讶又心疼,想说什么被南儿制止,轻声讲此事日后再说与她。乳母是通透之人,当即说大娘子传话让娘子去灵秀园用晚食。
梳洗完毕,因是和姊夫他们就餐,她特意嘱咐穿上阿姊送来时下流行的嫩黄上襦,白色薄纱半臂,下裙是粉加嫩黄但间色裙,梳一个双环鬓,鬓间几朵自制的粉黄双色绢花。
等带着红桃含桃到了元芸儿居住的灵秀园,大家俱已到齐,南儿赶忙作揖赔罪,直言因贪玩误了时辰,望阿姊姊夫赎罪!
姊夫倒是不以为然直言一家人何须客气,而元芸儿伸手虚点了她一下,眼含责备,却也并未说什么,只道入座进餐。
阿蛮和曼娘过来与元南儿见礼,曼娘拉着她的手说姨妈今日偷跑出去玩,阿娘生气了,元南儿心虚地瞄了一眼阿姊,只见她巧笑倩兮地和姊夫低声交谈,这才长出一口气。
提心吊胆过了两日,阿姊并未责备与她,这颗心才放进肚子里,余下的日子再也没有踏进山中一步,平日不是去阿姊处说话,便是和红叶研究小食,日子倒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