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天谢地,差一点我就要看不见你了。”王芷柔上前一把揽住沈梨,直至感受到怀里传来的温度,她才松了口气,满脸庆幸。
“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那个高人顺手救了我的话,现在早没命了。”沈梨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王芷柔站起来用帕子替她擦去额上的汗水,脸上露出罕见的温柔,“看你脸色白成这样,今晚就在这里歇下吧,明天一早再回家。”
这里是她平时休息的地方,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有,歇上一宿没有问题。
“好,芷柔谢谢你。”经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晚,沈梨整个人累的不行,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这先借宿一宿,至于爹娘等明早回家再跟他们解释。
王芷柔随意的摆摆手,“哎呀,我们可是好朋友,说这么客气的话干嘛。我现在先去楼下叫小二给你送水上来,你待会儿洗了个澡就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送你回去。”她话刚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另一头,漆黑的夜空,一道人影急的在屋顶上穿行而过,直至到达镇上某一处宅邸。
“哎哟,这不是咱们俊美无双的裴公子吗?大晚上的不睡觉,又跑去哪里溜达去了。”
裴砚初刚回来,还没等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程钰书,望着对方揶揄的表情,他理都没理径直越了过去。
“砚初不要那么无情嘛。”程钰书收起折扇,立马追了上去。
一凑近,鼻尖若有似无的嗅到一丝血腥味,他立即变了脸色,“你又杀人了?现在我们可是在晋王的管辖地内,如此明目张胆,到时打草惊蛇怎么办?”
裴砚初走到一处凉亭上坐下,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剑上残留的血迹,嘴里淡漠的吐出两个字:“无碍。”
晋王不过是个酒囊饭袋,不足为惧,危险的是与他一母同胞的齐王,那个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对手,自己上辈子就是败在他的手里,这一次从头来过,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福香阁,王芷柔离开没一会儿,小二就把热水送上来了,沈梨坐在屏风后面舒服的泡了个澡,身上的疲倦散去不少。换上丫鬟送过来的新衣服,她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外面天已经大亮,沈梨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扭了扭酸痛的脖颈,起身穿鞋往窗边走去,一推开窗户,微风迎面而来,嘈杂的叫卖声传入耳中,她感受到了片刻的鲜活。
仿佛昨晚的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什么也没生。
“叩叩。”外面传来敲门声,沈梨打开门一看,露出的是王芷柔那张笑脸,“嘻嘻,饿了吧,我就知道你醒了,专门给你送早餐上来。”她边说话边走进来。
“是我特意叫大厨熬的鲍鱼鸡丝粥哦。”王芷柔把粥放到桌上,打开陶瓷盖子,一阵扑鼻的香味瞬间弥漫整间屋子。
“真是麻烦你了。”沈梨看着王芷柔,心里满是感动,她吸了吸鼻子,“我先去洗漱,待会儿再过来吃。”
“好,等你吃完我就叫车夫送你回去。”王芷柔笑了笑,顺手还捏了一下沈梨柔软的脸,手感滑滑的就像刚出壳的鸡蛋一样,这小妮子皮肤可真好,真让人羡慕啊。
沈梨洗漱完后坐到椅子上,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鲍鱼的鲜味跟鸡肉相融合,一口下去满齿留香。
一碗粥下肚,沈梨心满意足准备等会儿收拾一下就回家。昨晚一整晚没回去,爹娘跟大哥他们肯定很担心。
王芷柔亲自送她到楼下,眼看着她上马车才肯放心离开,“我有事走不开就不送你回去了,路上小心点。”她踮起脚尖,使劲挥了挥手里的帕子。
沈梨掀开帘子,伸出半颗脑袋冲她喊道:“我知道,你回去吧。”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沈梨重新坐回车里,合山镇的石子路比较多,马车跑起来很是颠簸,就这样一路摇摇晃晃回去林家村。
走到半路时,昏昏沉沉的沈梨突然听到熟悉的吵闹声。
“能不能走快点?梨儿去镇上那么久都没回来,我昨晚担心的一宿没睡。”
“就是啊林伯,麻烦你快一点,我担心妹妹出了什么事儿。”
是娘跟大哥的声音。沈梨瞬间清醒了,立马掀开帘子,果然看见爹娘他们坐在牛车上,尤其是苏氏,一边说话一边抹眼泪。
她冲着外面挥了挥手:“娘!大哥!”
陷入悲伤无法自拔的苏氏突然听到女儿的声音,她立马抬起头向四周看去,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当她真的看见女儿的脸时,内心既高兴又激动,顾不得安全,立马从牛车上跳下来,一把把沈梨抱进怀里。
“你这丫头到底跑哪去了?整整一宿都没回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娘都快要疯掉了!”
“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沈梨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她轻轻回抱苏氏,附在耳边呢喃道:“下次我一定不会这样了,这次只是个意外。”
她很想把昨晚上的遭遇讲出来,可眼下并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决定一切等回家再说。
大家在路上很想问沈梨到底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一宿未归。可看到她脸上疲倦的神情,又不敢多问。
回到家中,沈大海关好房门坐下来才开口问道:“梨儿你昨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沈梨看着大家,深吸一口气,才终于把事情娓娓道来。
苏氏越听脸色越不对劲,当听到女儿差点被人杀死的时候,她神色恍惚差一点儿就晕过去了。
“我的乖乖,那个畜生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都不是你的错却偏偏还要拿你来泄恨,如果他心里不满,大可去对付张大厨或者员外老爷,可是他偏偏挑你来下手,真不是个东西!”沈老婆子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嘴巴还在噼里啪啦的辱骂赵厨子。
沈大海也是一脸怒容,把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杵,向来老实巴交的汉子头一回破口大骂:“这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只敢拿女人下手,下一次我见到他肯定要往他身上狠狠的扎上几刀!”
“你要是想见到他也没办法了。”沈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昨天晚上我离开时,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就好,那个畜生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沈玉成怒骂,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差点就被别人杀死,心里不气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