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别的法子?非得是王爷不可吗?”
陶恒心有不甘,眼看大业已成,又横出变故,王爷王妃这么多年的心血,岂能付之东流?
穆辞无奈,“我也没有法子……”
陶恒似是想起什么,眸底浮现一抹冷意,“用皇上的命换如何?”
反正皇上已是将死之人,若能用他的命救王妃,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是乱臣贼子,并非真龙天子。”穆辞摇头,压低声音道:“你可还记得多年前荧惑守心的天象?”
陶恒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了?
“所谓的荧惑守心,荧荧似火,留在心宿徘徊不去。先是犯心,而后留守心宿之间,危及天子,乃是大凶之兆。”穆辞语重心长道:“其实,真正危及天子之人是皇上,而非旁人。
皇上当年妄想用王爷挡灾,殊不知他才是王爷的灾难。昨日皇上中毒后,听钦天监赵罡说,留守心宿之间的荧荧之火,有黯然消退之势。
皇上此番必死无疑,王爷不日登基……”
说到这里,穆辞心中警铃大作,不行,他得去寻太后娘娘商量对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王爷登基!
只要王爷能活着,哪怕做个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也好过替王妃赴死!
楚王一死,天下必定大乱,灾祸接踵而至,苦的还是天下苍生,王妃也定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只是苦了王妃……
穆辞思忖片刻,转身就走,陶恒唤道:“你去哪儿?”
“我去凤鸣山寻太后!”
“什么?”陶恒呼吸一紧,大步追上穆辞,“你可是要阻止王爷登基?”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是护下王爷最好的法子。”穆辞坦言道。
陶恒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说的也是,你去吧。”
穆辞提高警惕,只觉得陶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该不会是想拦下我?”
“恭喜你,答对了。”
陶恒一拳击打在穆辞的后脑勺上,穆辞眼前一黑,软绵绵地昏倒在他的怀里。
“小样,你还是太嫩了点。”陶恒拍了拍穆辞那白皙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你们护着王爷,而我只想护着姑娘,得罪了。”
陶恒将穆辞扛在肩头,悄无声息地朝三宝院走去。
王爷愿牺牲自己换王妃活着,便要尊重王爷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从中阻挠。
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待王爷登上大宝,一切水到渠成。此事若被太后提前知道了,才是要真的天下大乱。
…………
皇上寝宫之中。
千凌昱手持明黄圣旨,立在床前,他身后站着文武百官,面前躺着奄奄一息的皇上。
他目光寒凉,眼光寒如万年的冰雪,“父皇遗诏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皇偏心……偏心!”皇上气若游丝,心中愤恨不平。
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留有遗诏,而遗诏竟藏在题字的夹层之中。
那是他从未正眼瞧过,从未放在心上的“兄友弟恭”题字。
他悔之晚矣!悔得并不是对先帝和楚王的愧疚,而是后悔没有早日发现题字玄机!
他做了十几年的美梦,直到临死前,梦居然醒了!
他被一棒子打回现实,打回原形!
他十几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最终落了一场空!一场空啊!
“贼子千凌朔生有不臣之心,谋害帝王,残害手足,以卑劣手段谋取皇位,瞒天过海十余载,故而惹得人神共愤,民不聊生。
即日起剥夺皇姓,从皇族除名,赐罪字为姓,贬为庶人,死后不得入皇陵,草席裹尸于西北塞外孤坟,不得受于祭奠,不得受于香火。”
千凌昱薄唇微勾,透着若隐若现的讥诮之意,“皇兄,这样的结局,你可还满意?”
“你!”
千凌朔瞳孔放大,他那因中毒而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千凌昱冷声道:“来人,把他抬出去!本王明日登基,他死在这里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