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无声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尘仍在汇报。
直到说起味道时,他才打断了尘:“你确定你闻到腥辣味?”
那边沉吟一声:“要较真的话,我只能说‘跟胡椒粉似的,呛嗓子’。”
“繁尘。”
“唉”
“今晚加个班吧。”
“。。。彳亍。”
放下电话的领导调转车头开向山重山的办公室。天自然也是黑了的,但车灯还算是亮的,与两旁的路灯一起照着他前方的路,他在心里盘算着:或许他可以试试。
车刚停下,尘就刚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了。
他脑中又过了一遍今天生的事。想着白琢玉为了领导的任务那拼了命的态度。
他犹豫着问道:“领导,白琢玉没事吧?”
领导的态度与语气自然是从未变过的冷漠:“她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尘观察着领导的扑克脸,试探着继续说:“那要不下次。。。带她一起涨涨经验?”
领导干脆驳回了:“不行,她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
尘一时语塞,心里跟烧开水似的,直翻花。
我该说你是保护她吧,哪次她都出危险;该说你是得意她吧,老说她什么都不懂,但平时还不培养;该说你讨厌她吧,哥几个看你真不像那样的人。
再一个嫌乎小你招她干什么玩意儿?人孩子拿命给你干活,哪次也没个表示,哪怕嘴上夸夸呢。
看着领导始终如一的扑克脸,他终是忍不住了,心一横:“领导,你和白琢玉是啥关系啊?”
他自认刚说的话吐字清晰音标准。但领导就是没听到,他知道不能再问了。
安静的车一直开到了门口,小区里和几小时前没有任何变化。
尘拎着箱子走到了那栋老楼前:“就这了。”他站那,上面是仍亮着灯的三楼,与其他人家不同,没有拉窗帘,也没有黑乎乎的人影,只是白白的光向外溢着。
领导打开了尘拎来的箱子,里面的瓶瓶罐罐分别按着各自的功用整齐的摆放着。
他拿起一个小瓶子,里面是最强烈的一类仪式用品,这东西好就好在是种子,有皮有肉还有油性。你是含是嚼还是泡水磨粉当药膏随你便。方法不同效果高低,最大能到什么程度未知,或者说、试过的都死了。
哪来的你也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山里一抓一大把,给普通人吃除了保健啥用没有。
天损有余而补不足,人损不足而补有余。所谓稀有需求的创造者永远是人。
现在他需要重新测试繁尘魂魄的韧性。
按理说当初招这小子时他在西国的各项档案都调查了。卜、相、命,也都算清了,这就是个活不过3o的疯子,适当刺激一下就能不计后果、激情杀人的畜生。正是看中了他骨子里的那股“邪劲”才招来当打手的。第一个任务是特意挑的,自然也知道那四个小子都什么德行——三个保镖保护一个来镀金的小公子哥。
而繁尘这小疯子就该把那四个都剁了,最坏也是把他自己搭里。然后我被撤职一推牌走人,欠的人情也就还清了。
至于这粪活谁爱干谁干,他怨量是绝不会再为了所谓的“信仰”卖命了,他曾为西国付出了自己将近2o多年的生命,最后呢?
他五年前已看透了人性、看透了西国、看透了一切。
繁尘与瘦弱的小张伟在一起本该出头;面对刚烈的大张伟竟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唉、在繁尘的事上,是自己看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回想起来真是莫名其妙。
他递给尘一粒种子:“带皮放在舌下、然后搭天桥,宁可吐掉不也能咽。咬也不行。”
尘这才把叼在门牙上的种子吸进去,含在舌下。明明有壳,味道却一下涌了满口,像是被咬碎了的辣木籽儿——不止,酸甜苦辣咸味儿都全了,他难受的直干哕,不住的用手指甲刮舌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