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
“知道了,老牛叔。”
随之夜幕降临,整个相国府,整个大楚皇城陷入了一片寂静。
夜凄迷,静谧如水。
一闭眼,一睁眼,天亮了。
“咣咣咣!”
随着外面有人使劲敲门,还有人在门外低喝:“起了。”
柳白一个激灵从柴火堆里坐了起来,忙应了一声:“就来!”
他赶忙整了整衣衫,抓起角落里的扁担,水桶,便推开柴房的门走了出去,外面是秋高气爽艳阳天。
劈柴,挑水,干杂活就是他每天的工作。
抬头看。
天色尚未大亮,晨雾笼罩下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房舍一眼看不到头,琉璃瓦,红灯笼隐约可见。
片刻后,内宅。
一座空荡荡的大院子里,住在院子里的贵人还没有起床,只有几个下人正在做着清扫。
“哗。”
将一桶冰凉的井水倒入水缸,然后是第二桶。
柳白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里有整整几个大水缸,每天在天亮之前将这些水缸挑满是他的工作之一。
再次提起扁担,挑好了水桶,柳白抖了抖肩膀上的腱子肉,然后原路返回前院的水井,途中需要经过长长的回廊,伙房,门房,还有马圈。
长长的马圈尽头,有几间低矮的房舍,那里是存放草料的地方,也是老牛叔的住处。
看看四下无人,柳白忙里偷闲跑了过去。
说话间。
柳白推开房门便轻叫了一声:“牛叔。”
可幽暗的房间里,老牛叔脸朝下躺在干草堆上,老迈的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这一幕让柳白心中咯噔一下。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中冒了出来,柳白几个大步蹿了过去,用微微战栗的手摸了摸老牛叔的鼻息。
凉,很凉。
昨晚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忘年交死了。
老死的。
昔日纵横沙场,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的百战老卒,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落。
柳白呆立良久,热泪从眼眶中滚滚涌出,便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滑落。
又片刻后。
几个得到消息的相国府护院,从对面街上的衙门里叫来了仵作,简单的验明了死因之后,又叫进来几个低等奴仆,将老牛叔的遗物收拾齐了。
一个酒葫芦,几件衣衫,半吊钱打成了一个包袱,这便是老牛叔一生积攒的全部财产了。
手里提着包袱,几个府中护院一脸嫌弃的凑在一起,嘀咕着:“啐,啐。”
“大清早就碰上这种事,晦气!”
和相国府中所有死掉的奴仆一样,一块白布,一张席子,城外的乱葬岗是老牛叔最终的归宿。
眼睁睁看着老牛叔要被抬走了,柳白心中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干裂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还是低低的唤了一声:“等等!”
顷刻间。
马棚里几个护院,仵作,奴仆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柳白咬牙道:“承蒙各位大哥行个方便,小人想……给牛叔送终。”
空气突然一阵安静。
好半天,一个护院才狐疑道:“你要给老牛送终,你是他什么人呐?”
柳白整了整身上的粗布衣衫,轻道:“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