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好吃,且贵。
但项葵的情商不至于这么低,她抬头肃然道:“不用,平常的就行。”
“还是买点吧。”组长琢磨着,“也好久没搞这些了。”
项葵:“不用的。”
组长心意已决,朝她一挥手,就走到旁边去打电话订蛋糕了,项葵演戏演到位,再补两句:“组长,真不用。”
越清走来时就看到这一幕,项葵圆脑袋下的小细脖子梗着,听声音拒绝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脚下纹丝不动,仿佛生了根。
再走几步,能看见侧脸了,可能是因为组长背对着,她有点懈怠于表情管理,开了省电模式,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差挂着“敷衍”俩大字了。
越清:“……”
真是为领导分忧的好员工。
他也奇怪,为什么每次看到小项,心里就开始放动画片的主题曲。圆头圆脑圆肚皮,我真的羡慕我自己——
停,别放了。别不尊重人。
听到动静,项葵转头,正巧捕捉到越总礼节性错开的视线,立马把自己的嘴角扯起来:“早。”
两人站得不远不近,大概五步左右的距离,项葵余光瞥到他,很快就发现了他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大一样。
应该是刚洗过澡,清新的气味隐约盖过了香根草味道,发丝也是蓬松的,没用定型喷雾强行镇压,平时光洁的额被轻掩了一半,五官清晰,眉眼很挺,手臂肌理清薄干净,看起来像个刚从图书馆里出来的男大学生。
香香的。
两人打过招呼,电钻声还是一阵接一阵,越清站着,一会儿功夫不着痕迹地瞥了挺多次手机,像是在等人回复。
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脾气,一大早晾着人不回。
组长打完电话回来,赶了个巧,下一班电梯正好抵达,他挺不吝啬地朝越清给了个大笑脸。
三人进电梯,金属门缓缓阖上。
除了做卷腹后有点酸涨的腰侧,本该是个平常上午,越清有点懒散地吞了个哈欠,余光倏地瞥到前方组长那万年不变的黑T后印着的花字母。
也不知道去哪批发的,人一铁血直男可能压根没注意看上头的花体字,
但只要多瞧两眼就能看出来,一共两行字,上头大字印的“DramaQueen”,下头小字印的“KissMyAss”。
组长本人是个络腮胡大汉,身长直逼一米九,笑起来嘎嘎响,偶尔沉着脸的时候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窝瓜。
越清闭眼:“…………”
旁边那位似乎对他人的视线非常敏感,尽管他为了避免失礼很快就挪开了眼睛,但项葵还是很快注意到了异样,她呆了两秒,很具有职场求生欲地瞬间偏开了头。
借着顶端优势,越清把她憋笑动作看得一清一楚——先皱眉,再皱鼻子,直到一张脸上没什么可皱的部分了,就开始咬自己嘴皮。
上行过程中,他听到旁边有很细微的吭哧声。
这声音他有点耳熟,之前和家里人去农家乐的时候听过,小水牛在田里不服管教的时候就这声音,吭哧吭哧的。
组长本人对此浑然不觉,在五楼就提前下了电梯,临走时一脸春光灿烂。
电梯门关了。
越清起了话头:“不提醒下?”
“他是我领导。”项葵直视前方,“别人适合去提醒。”
越清懂了:“所以我去比较合适?”
项葵无辜道:“可能是吧。”
快到十五楼,似乎是沉默的时间有点久,项葵看向他,张口说了句什么,电钻声这时候响了,跟就在头顶似的,他一句都没听到,皱眉:“没听见。”
项葵又重复了一遍,电钻声又响了,照样一个字都听不见。
越清心里有事,有点心不在焉地侧过身子,偏头过去,“什么?”
对方的表情有点迟疑,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现在再说句“没事”也太没事找事。
越清看着她微微踮起脚,有点吃力地朝自己靠近了那么一点点距离——真的只有那么一点,说话时,热气轻轻飘过来。
“我是想问,你的仙人掌还好吗?”
越清原来什么都没多想,顿时一怔,缓缓转头看她,心里隐约的荒谬预感陡然浮现。
……她压低的声音,和食人葵几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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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好日子就要到来,项葵的觉悟很高,已经开始实战演练上了。
“你说,我到时候是不是要点酒精浓度比较高的酒?”项葵若有所思道:“长岛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