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將簡一凌帶進了病房。
「簡一凌,你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幹嘛?」
簡允卓依舊生氣,一見到簡一凌,眼睛裡面就躥著火。
溫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她想要勸阻,卻被簡允丞的眼神阻止了。
她越是阻止,只是越發地加身簡允卓對簡一凌的不滿。
在這場矛盾裡面,溫暖最好還是不要替簡一凌說話。
面對簡允卓的指控和怒罵,簡一凌沒有反駁,沒有解釋,沒有哀怨。
她安安靜靜地,認認真真地,聽著簡允卓的所有控訴指責,接受他的全部怒火。
臉色平靜,目光清澈一如乾淨的山泉。
這一瞬,心軟的不僅僅是溫暖,甚至就連簡允丞也皺了眉頭
「簡一凌你不要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會完!我不會原諒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就算你做再多的事情,我也不會再把你當成我的妹妹的!」
簡允卓罵了好一陣,最後不知道是自己罵累了,還是覺得面對這樣不還口的簡一凌沒什麼意思。
「媽,今天換我來照顧允卓,你好幾天沒回家了,先回家去好好休息一晚吧。」簡允丞適時開口。
溫暖點頭,沒有跟簡允丞客氣。
她確實應該回家好好洗個澡了,這兩天她都是去附近的賓館裡洗的,而且因為不敢離開簡允卓太久,每次都是匆匆來回。
「那就辛苦你了。」
溫暖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特意放慢了腳步,好讓身後的簡一凌跟上來。
等出了病房門,來到停車場,溫暖伸手摸了摸簡一凌的頭。
「小凌,你現在做得很好了,媽媽很欣慰。你哥生氣你理解一點,他要罵你讓他罵吧,他心裏面苦。這個坎兒會過去的,只要你以後都乖乖的,他還會認回你的……」
溫暖的眼淚從眼睛裡面滑落。
自己的兩個孩子鬧成這樣,她這個當媽的心裏面跟刀子割似的。
看到溫暖的眼淚,簡一凌想自己應該幫溫暖擦去眼淚。
但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又放了下來。
察覺到簡一凌的舉動,溫暖低頭凝望著她。
望著簡一凌清澈的眼睛,溫暖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她俯下身將簡一凌緊緊地抱在懷裡。
這幾天在簡允卓的面前她不敢露出一絲的難過悲傷來,怕影響到兒子的心情。
這會兒她有些忍不住了。
眼淚一旦決堤,便像是泄洪一般,不把心中的苦澀泄盡便不會停下。
被抱住的簡一凌身體僵硬。
簡一凌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除了任由溫暖抱著自己,她並不知道自己還應該做些什麼。
猶豫了好一陣後,簡一凌才伸出手抱住了溫暖。
溫暖的身體,是暖的;流出來的眼淚,也是暖的。
許久之後,溫暖止了眼淚,然後聲音溫柔地對簡一凌說:「小凌,以後都乖乖的,都要乖乖的,答應媽媽,好不好?」
「嗯。」簡一凌小聲答應了一句。
溫暖擦乾了眼淚,「媽媽剛才嚇到你了吧?都是媽媽不好,哭什麼哭,你爸馬上就能聯繫到能給你哥哥做手術的人了,你哥哥的手馬上就能好了,沒什麼好難過的了。」
溫暖這話既是在安撫簡一凌,也是在安慰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