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之打哈哈應付,陪他們一杯一杯痛飲。
烈酒入喉,燒不斷心中哀慟。
哪有什麼練酒量的秘訣?
是當壚賣酒那段時間,他想多掙些銀子給秦歸晚買藥,每日陪買酒的客人豪飲。
曾無數次酩酊大醉,吐到難受想死。
回再看,那段相依為命的日子雖艱苦,卻沒有算計,沒有防備,沒有欺騙和利用。
是他們最純粹,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男客這邊氣氛融洽,女客那邊的氣氛略顯緊張。
大家都忙著巴結長公主,給她敬酒。
長公主笑得平易近人,只要來敬,她都淺抿一口葡萄酒,給足對方面子。
弄得眾人興高采烈。
眼見著酒宴即將結尾,長公主依舊沒有想走的意思,大有結束後繼續喝茶聊天的趨勢。
沈老祖母有些焦躁,若是長公主拖到最後才走,她還怎麼下手?
沈安菁倒是沒想這些,時不時看向屋外,等著丫鬟消息。
蘭香藉口如廁,出去了一趟,得知沈晏之今日喝了不少酒,頓時大喜。
喝的越多,她的機會越大。
長公主坐在人群中穩如泰山,眼神不動聲色掃過屋內所有人。
正想將話題引到秦歸晚身上,找機會去和秦歸晚單獨聊幾句,有侍衛上前耳語兩句,長公主面色微沉。
眾人見狀,紛紛詢問緣由,長公主說有要事處理,今日先行離開。
皇上忽然找她進宮商量急事。
國事大於家事。
沈老祖母巴不得她趕緊走,客氣幾句就起身相送。
長公主不想勞煩眾人,不許人送,獨自帶人離開了。
快出府的時候,讓自己侍衛去通知路綏。
今日別跟著顧濯纓了,到郁秀院附近盯著。
若有人對秦歸晚不軌,先斬後奏,出事她頂著。
路綏收到侍衛通知,看了眼正在和沈晏之談笑風生的顧濯纓,藉口說肚子不舒服,暫時離席了。
*
男客這邊,沈晏之越喝腦袋越清醒,對流放那段日子的記憶也越清晰。
回憶讓他心如刀絞。
顧濯纓覺察他情緒不對,拖來沈成安應付客人,拉著他出去散酒氣。
走出屋,行了一小段路,冷風吹面,沈晏之忽頓住腳,垂下腦袋,若有所思。
顧濯纓道:「怎麼了?」
沈晏之抬起頭,莞爾道:「她陪著我流放邊城,因為沒錢,我們開了一個小小的酒肆,酒量是在那時候練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