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脊背耷拉著,身上的傲氣變成了頹廢,俊朗的臉黑青陰鬱。
見她仍趴在地上,沉著臉吐出一句:「怎麼?昨日手段沒用完,還想用這招裝可憐?」
言畢,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臂。
她嚇到面色蒼白,瘋狂後退,「不要!」
青枝素來睡眠極淺,聽到叫喊聲,瞬間醒了,著急地去推身邊人。
「主子,你怎麼了?快醒醒。」
秦歸晚驚醒後才發覺渾身黏膩,後背貼滿了汗,被風一吹,涼颼颼的。
屋裡沒蠟燭,外面的月色不知何時消失了,青枝摸黑找到帕子給秦歸晚擦汗。
秦歸晚坐起身,雙手擁緊被子,深呼一口氣,這才出聲。
「沒事,做個噩夢而已。」
第7章糕點
後半夜,烏雲遮月,未幾,瀝瀝颯颯下起了雨。
丹桂被秋雨打濕,桂葉發出接連不斷的噼啪聲。嬌嫩的橘紅色花蕊散落一地,很快被雨水沖刷到泥濘中不見蹤跡。
桂香被雨水截獲,沾了水汽,再無半點撲鼻香。
沈晏之坐在窗邊,望著院內在風雨中飄搖的丹桂樹出神。
他當年之所以沒以死明志,堅持活了下來,是因為他沒等到大楚去贖他。
只等到了父母雙亡,胞弟痴傻的消息。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不能死。
這絕不是意外。
活下去,重回大楚,查清真相。
這念頭讓他屈辱地活了下來。
那天,秦歸晚死咬下唇,艱難地爬了起來,當著他的面,狠狠把手指咬破,滴在了床榻的帕子上。
而後,弄亂自己的髮髻和紗衣,喊人進來送水。
那一日後,他們倆的關係變得平靜且詭異。
因兩個人都無所事事,只能終日待在宅子裡。
府里到處都是老大汗的眼線。
白天,他在書房不出屋,秦歸晚除了去送飯,自覺不踏進書房半步。
還專門叮囑奴僕:「夫主喜歡在書房獨思,你們不可打擾他。」
因老大汗規定二人晚間必須同屋。
他們沒有任何交談便達成了默契。
她睡床榻,他睡榻邊的地上。
秦歸晚不再靠近他,不再主動找他攀談,甚至睡覺時也不再脫外衣。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宅子裡的桂花開了,香味濃郁到撲鼻。
那天,秦歸晚中午沒去給他送飯,日暮才去。
送了飯,並未和平時一樣立馬離開。
而是踟躕許久,小心翼翼道:「大汗中午派人喊我過去詢話,希望我早點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