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怔住,連夾在指間的香菸都忘了點。她躊躇了一會兒,最後回了兩個字:當然。
而阮之珩沒有再回復。
6垚結完帳出來,就看到程曦站在路邊發呆。他把幾張手撕發票往她懷裡一塞,說:「走你的項目報銷啊。」
程曦接過發票,表情還有點兒呆滯。6垚發現她的不對勁,問道:「你沒事吧?」
要換從前,她早把發票甩他身上了。
程曦把發票和手機都收進包里,說:「沒事。」
典型的欲蓋彌彰。6垚想著,翻了個白眼,但他也不多問,說了句「那我走了啊」,便往民宿停車場的方向走了。
*
6垚走到停車場,就看到徐曉彤站在一輛工作車旁邊刷手機,神情十分認真。
她昨晚情緒崩潰後,6垚還沒有和她好好說過話。這麼想著,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徐曉彤,在這兒幹什麼呢?」
徐曉彤聞聲抬頭,在看見6垚的那一瞬間,眼神頓時清亮起來,她說:「6總好,我在看珩總聲明的微博評論。ma的雷恩都給他點讚了!」
經過昨天晚上的相處,徐曉彤面對6垚的態度明顯更友善了,6垚也覺得自己與她親近了許多,問道:「今天也是對你們程曦姐肅然起敬的一天吧?」
徐曉彤「嘻嘻」一笑,答:「今天是對6總五體投地的一天。」
6垚一怔,沒想到徐曉彤會夸自己,問道:「為什麼?」
徐曉彤瞪大了眼睛,一副「這有什麼好問的」的表情,說道:「你能搞定魏總,讓他給那幾條負面限流,很厲害呀好不好?」
從前,徐曉彤覺得6垚是個只會靠花天酒地來取悅客戶的半吊子。可這幾次接觸下來,她發現對方不止是會「搞關係」而已。
在徐曉彤眼裡,負面限流、熱搜下撤這種操作需要依賴極其緊密的高層關係或資本力量才能成功。今天近距離看著6垚操作了一回,她才明白,有些日常關係的積累與維護,是很有必要的。
小姑娘誇起人來,格外地真誠不做作,6垚卻覺得這一句肯定自己好像等了許久。他用指關節輕輕敲了一下徐曉彤的額頭,說:「古靈精怪,溜須拍馬。」
徐曉彤佯裝吃痛地捂住額頭,但還是一副眉語目笑的表情。
看徐曉彤這副樣子,6垚覺得她昨晚在余筱薈那兒受到的打擊應當是沒什麼大礙了,於是說起另外一件事:「對了,你昨晚在我車裡落了東西。」
徐曉彤一聽就跳了起來,問:「是不是一個文件夾?」
「對。」6垚說著,走到自己的車子邊上開了鎖,從副駕拿出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遞給她。
徐曉彤一邊接過來,一邊說:「還好是落在你車裡,不是丟在其他地方。」
徐曉彤如蒙大赦,她檢查著文件袋裡的資料,突然警惕地看著6垚,問:「6總,你不會翻過我的文件吧?」
「切。我哪有這個閒工夫?」6垚嗤了一聲,「再說了,如果這些文件這麼重要,你幹嗎到處亂放?」
徐曉彤自知理虧,但不知為何,卻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個文件夾落在6垚車裡反而是安全的。她扁著嘴說:「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你別告訴曦姐。」
之前有一次車展活動,她不小把客戶高管的行程安排落在了接待台,結果被一個記者撿到。那個記者就趁著高管轉場的間隙,用突襲採訪的方式,問了好幾個敏感問題。高管沒有準備,差點下不來台,場面一度非常尷尬。客戶自然是特別生氣,她也被程曦狠狠批評了一頓。
既然文件夾已經找回來了,徐曉彤下意識地覺得就沒必要讓程曦知道了。
「行吧。」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表情,6垚答應她,又說,「我準備回酒店了,你還要待在這裡嗎?」
徐曉彤抱著文件夾,嘆了口氣說:「那個余筱薈好像和鄧虎特別投機,兩個人這會兒還在民宿里喝茶聊天呢,我得等她。」
6垚思忖了一會兒,說:「那個鄧虎,估計是把余筱薈當作領馭汽車的老闆娘了。」
徐曉彤大驚,直接蹦出一個單音:「啊?」
高醒之前不是說,珩總是對曦姐有意思嗎?
況且,哪個公司會把老闆娘安排在公關部門?老闆娘不是都該待在財務部門,執掌財政大權嗎?
關於鄧虎的「光榮事跡」,6垚也是有所耳聞。余筱薈和他走得這麼近,搞不好是引火燒身,但這就是程曦該操心的問題了。
他不打算和徐曉彤說太多,打開駕駛座一側的車門就坐了進去,說:「外面太冷了,你坐工作車裡等吧。我先走了。」
他說完,便啟動車子離開了。徐曉彤看著車子駛遠,一頭霧水地皺了皺眉頭。
*
一個周末過去,亞歷山大的年度媒體論壇落下帷幕,程曦的工作重心再次回到領馭汽車的競標方案上。
自阮之珩在論壇傳播中嶄露頭角之後,有不少媒體記者找到程曦,希望對他進行深度專訪。
收到這些邀請後,程曦都會對媒體背景、採訪方向、成稿風格等進行仔細篩查、分類和判斷,列出適合或不適合的理由,再同步發給阮之珩和余筱薈的郵箱。
但往往都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程曦不解,曾想要私下問問阮之珩原因,可是每當她打開微信,發現兩人的聊天記錄停留在「當然」兩個字的時候,便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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