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是当值就是早朝,休沐对于大臣而言,也是能够睡一个饱觉的休息日,放下政务的同时,身心自然是感到轻松。
“于尚书,廷益,留步。”
陈循几步走到于谦身边,过了金水桥,笑着问道:“不知今晚可有空,到鄙府?小酌一杯。”
龙行虎步的于谦放缓了步伐,听到陈循的话,就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陈循,道:“德遵兄有请,鄙人不敢不应,只不过,是为何?”
两人都以字相称,便说明了所谈不是公事,毕竟公事要称职务,在公事上以字相称,那就是公私不分了。
陈循大了于谦十几岁,受于谦称兄长也是自然的事情。
“凝香与璚英本就是闺中密友,近来各自事业繁忙,也接触了少了,现在得了空,总该多走动走动,免得生分了不是。”
陈循毫不迟疑说道,两人的相似之处很多,比如一个是科举第一,一个是科举吊车尾。
于谦想了想,晚上应该也没什么其他事,家中夫人也多是在府中,很少走动,便点头应下,道:“那晚些便叨扰德遵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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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两人这样的交流,群臣之中有不少,不需要当值,并且明天直接休沐的大臣多会相互之间走动一番。
而另一边,礼宾司的会同馆。
前来朝贡的使者之中,离大明近的地方,都是以大明的大统历纪年,但过年的氛围只存在贵族阶层,并未在民间得到认可。
施二姐已经将京城逛了个遍,对于旧港和京城的差距,有着十分直观的认识。
旧港本来多是华人,也过华夏的春节,可随着信仰的改变,这样的习俗就逐渐被代替。
会同馆为了迎接新年,挂起了红灯笼,各个吏员的脸上都带着喜意。
比起旧港的过年,京城的氛围浓厚且时间长。
施二姐双手支撑在窗沿,看着下方的行人匆匆路过,受到年节的感染,不由想起自己的父亲。
在她小时候,家里也是其乐融融,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就是从她父亲施进卿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为了争权才感情破裂。
以前施二姐的眼界很小,那一亩三分地的旧港,放在京城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正出着神,突然房门被敲响。
“施使可是在休息?”
门外传来了苏刺麻的声音。
作为都是从旧港而来的人,苏刺麻基本不敢独自外出。
之前扰了圣驾,又看到使者在殿前被殴打,让苏刺麻意识到,在京城这藏龙卧虎之地,他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惹下杀身之祸。
因而,苏刺麻才不敢自己随意出门,要出门的话,必定会喊上施二姐。
“何事?”
施二姐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对着房门方向问道。
门外的苏刺麻为难说道:“听闻城中寺庙灵验,想请施使与在下一同去看看。”
施二姐打开了房门,看着畏手畏脚的苏刺麻,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这也不怪苏刺麻,就算是她自己,处处也要小心翼翼。
“寺庙有甚灵验的,都是道听途说,骗香火钱的。”
京城不仅有着佛教寺庙,还有着道教道观,常年都是香火旺盛,其所在地也是文人小姐最喜欢去的地方。
闻言,苏刺麻十分无奈,京城虽然富饶,可他们从旧港而来,仅仅被召见了一次,到现在也没有给他们具体的吩咐,苏刺麻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冲撞了圣人,让圣人生气了。
可以说,苏刺麻是完全想多了,就他这么一个小人物,根本入不了朱祁钰的眼。
“我最近总是心不安,此处又没有教堂,便想去寺庙求个心安。”
旧港多是皈依了伊斯兰教,就算是苏刺麻也是如此,但到了京城,见识了漫天神佛的宗教,苏刺麻也被影响着,觉得灵活的宗教信仰也不错。
“好吧。”
施二姐揉了揉眉间,回了句便踏出房门。
会同馆的使臣外出都需要向礼宾司吏员报备,所以两人就下楼来到前台。
现在待在会同馆内的使者并不多,趁着大明准备过年,同时也是这些使者大量采买各种货物的好机会。
红红火火的各种物品,给人就一种喜庆感,卖到自己的邦国,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大部分使臣本身就带着诸多商贾,来大明朝贡,最主要的就是将大明的货物倒卖到自己国家,不管是给权贵,还是卖给乡绅,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