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孟娇莲呓语着,瞳孔不免瞪大,活像疯人一般。
她突然用玉手轻抚着铜镜里的脸颊,恢复了神情,对身后沉静的女子缓声道。
“……宁姬,知道该如何吧?”
“是。”
宁姬面无表情的从头上取下银钗,慢慢走至春梅身旁。
“……奴婢……奴婢知罪,夫人饶命……饶了奴婢吧!”春梅害怕的哭出声,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宁姬一下抓起婢女的头,迫使其仰起脸。另一只手攥着银钗雷厉而下,直接捅入春梅的眼珠。
“————!!!”
猩红的血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宁姬把银钗拔起来又狠狠刺入春梅的胸口。
方才挣扎的女人突然没了生息,兀自呆在一片血泊之中,死相凄惨。
孟娇莲闻声不动,眼神淡漠,抬手轻轻掩面一笑。
那人就该这个下场!
只要惹她不悦的人,都是贱命一条,就都该死。
“宁姬……帮我梳妆。我要去亲自会一会那个,贱人。”
宁姬随手扔下银钗,上前抚起孟娇莲的青丝。
“这府中,我只信你一人。不过你骗我的,如何还?”孟娇莲轻声说着,抬手抓住了宁姬正梳妆的手腕。
“妾身,愿为夫人倾尽所有,在所不惜。夫人想要什么,妾身都愿为您前往取得。就算是那贱人的命,也未尝不可。”宁姬认真的回应着。
“不,我只要他……生不如死。”
花园中沁香扑面而来,水池清透,几只欢脱的锦鲤于莲叶下任游嬉戏。
卫长临一身绀青常服,青丝高高束起,舞剑之势如同策马扬鞭一般逍遥洒脱。
“……”
祁云悄然藏于矮树之后,不敢吱声,只生怕打扰了这一天一地一人一剑。
卫长临抬手举剑,柔中带刚一挥一转,身姿翩若游龙,气势如虹。
绀青衣衫随风而起,朗眉星目别有一番刚毅,天地万物与他融合为一,流云百转中已略四季旖旎。
卫长临向矮树这边瞧了一眼,觉察出祁云在此便说了句:“过来。”
祁云见卫长临现了他,索性从矮树中走了过去。
“卫将军……”
祁云靠近着,看向卫长临薄汗的额头,眼神自然往下看到了上下滚动的喉结,竟有些道不明的意味。
“拿着。”
卫长临随即把长剑递入对方手中,垂着两眼,面上肃然看向不知所措的祁云。
“……这是要做什么?”祁云不解。
“练剑。”卫长临绕在祁云身后,下巴尚能轻触他的额顶丝。
祁云拿剑的手被卫长临带有薄茧的手掌覆盖住,温热从掌心中慢慢传来。
随着卫长临的动作起伏,祁云也缓缓融入他的节奏。
长袖顺势挥舞,剑指八方。侧耳细听风,气破苍穹。
卫长临带着祁云舞着最后一式,停下手,贴近祁云的耳旁喷洒热气说道:“今日别忘了,还需到书房侍读研墨。”
“……嗯。”
祁云耳尖绯红,卫长临低沉的声音犹如轻纱落入他的耳朵,字字烫心。
卫长临松开祁云,把长剑收回腰间剑鞘处。侧过身顺手拍了拍祁云的左肩,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