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非一时激愤。”
姜杳换了个燕朝的自称。
“儿思虑已久,并非退出开鉴门。”
她抬眼,“儿自愿参加择巢试,考横阙院,弃文从武。”
这话炸起了更大的哗然。
“你在说什么!”
李老夫人此时也惊愕,“你当时射御两门都不合格,御马课甚至是女师父抱下来的,你如何能去横阙院!胡闹!”
沈鎏也瞥来了感兴的一眼。
横阙院?
就这小胳膊小腿,经不住他一拳,要考横阙院?
他啼笑皆非。
或许听声辩位是有两分本事,这便猖狂起来?
那也是个不足以重视的蠢货。
思及此,他假惺惺开口:“姜二姑娘要想好。横阙院多是武夫,身手粗莽,一旦伤到小姐千金贵体,这如何是好?”
“且横阙院要求极高,一旦考不过,又自愿退出了扶梁,你要往何处去?”
“择巢试可是只允许尝试一次!”
这是含着耀武扬威的居高临下。
姜杳心中冷笑。
“若是考不上横阙院,我亦退出扶梁。”
她温声。
“因为姜二固执己见,仍不道歉。”
姜谨行猛然转头。
他始终都觉得自家几个女儿未来都是联姻的工具,有的灵巧有的愚钝,灵巧的格外偏疼一些,指望她和母族亲近,为姜家争取利益。
愚钝的就疏离冷淡些,因为看不到她的“大好前途”。
姜二是他一直在疏离冷淡的那一个。
不是因为她愚钝,而是她太聪明、太自我,即使永远温柔体贴,他仍然感受到这个姑娘强烈的“自我”意愿。
一个以“自我”为先的人,是最不好控制的。
他千方百计搭上晋王这艘船,就是为了风风光光把她快些嫁出去,晋王也不负他所望,将这女孩用“爱”束缚住。
明明已经成功,甚至因为她的“自我”颇有些矫枉过正,这个最聪明的会傻到为了外人求没结果的情……
但现在,姜谨行骇然现,他试图蒙昧了很多年的一些东西,又一点一点,被她擦了出来。
宦海沉浮练出来的强大直觉,让他本能觉得此时的姜杳危险。
即使他居高临下、一家之主。
即使她无所依靠、顺从于他。
姜杳深黑的眼眸仍然在沉沉望着姜谨行。
他想说话,却被房夫人抢了先。
“杳娘,你可确定?”
房夫人心中狂喜。
这是什么天赐的时刻!
姜杳那样文弱的人,必然通不过开鉴门的择巢试,这样她又退出扶梁,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姜杳的名声还不是任由她捏圆挫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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