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盛坐在沙上,还没睡醒的咸鱼父女俩在他面前排排站。
林安丰打了个哈欠,“大哥,你怎么来了?”
“还来这么早,我和峤峤都没睡醒呢。要骂人把我叫起来就行了,把孩子也叫起来干什么嘛。”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清早就上门,还一脸冷色,林安丰以为自己最近约会二十五岁小姑娘的事情让大哥知道了,有点慌。
林峤也以为大伯是冲她爸来的。
她最近都很乖,没有飙车,没有跟人打架,也没有喝到烂醉,每天在家写剧本,都成励志女青年了,大伯肯定不是来教训她的。
岂料——
“你别说话。”
林安盛属于长相随和,但特别严肃的人,随林峤的爷爷,尤其是一双矍铄的眼睛十分犀利,可能跟他是法学教授和律师有关,说话时声音很大,气场威严刚正,如同法官手里的法槌,一槌敲响,鸦雀无声。
林安丰最怕自己这个大哥了,登时不敢再哔哔。
林峤跟着颤了下肩,感觉不太妙。 果不其然,林安盛那双异常犀利的眼睛看向她。
“门口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峤的瞌睡霎时醒了,打到一半的哈欠叫大伯一个眼神吓歇了火,她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怎么处理?”
“人家在天天在外面守着你,大雪天的不冷?”
林峤嘟囔道:“又不是我不让他走……”
奇怪,大伯不是瞧不上简昱舟么,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然而不等她问缘由,林安盛直截了当挑明来意,“两个月的时间,什么考验也该考验完了,打不打算过,要不要谅解,给人家一个准话,拖来拖去不是林家人的作风,现在出去,说不清楚不许进家门。”
“大哥……”
林安丰想为闺女说话,刚喊了声大哥,就让大哥一个眼神吓退,乖乖闭了嘴。
闺女,你自求多福吧。
“大伯……”林峤讨好地看着林安盛,想为自己求情。
男人的行为虽然稍微感动了她那么一丢丢,但她还没彻底原谅他呢,至少得让他再站个十天八天才解气。
“大伯,我还在生气呢。”
“当你大伯瞎子看不见?”林安盛冷嗤,“生气!哼!”
说着,瞟了眼瑟瑟缩缩的林安丰,哪哪不顺眼。
侄女就是被他这个当爸的教坏的,大好的女青年毫无上进心,遇事不想着解决事,躲,躲能躲一辈子?
“他,他伤我心的嘛。”
林峤也怕自己的大伯,简昱舟凶起来最多压压她,大伯是真会揍人,她离婚这件事,她爸就被大伯狠狠揍了一顿,她也被罚了一上午面壁思过。
林安盛又冷哼了声,“两个月前伤心是真,现在……还不赶紧去!”
“大伯,你听我说,”林峤还想做垂死挣扎,但对上林安盛看穿一切的锐利眼神,怂了,“我先去换件衣服。”
“有什么好换的,就这么去。”
林峤委屈,“冷。”
“冻不死。”林安盛无动于衷,“人家在外边整天整天站不冷?”
“那我回房拿个手机。”
“你是去面对面解决问题,要手机干什么?”
林安盛端起茶杯喝了口,见林峤还杵在原地,补充了句,“今天我就在这儿等你的处理结果,不想给机会就打人家走,要是还想展,把人叫进来一起吃个早饭。”
“大伯今天不上班?”
今天可是周三。
“没课。”林安盛瞥了她一眼,“也没官司。”
林峤彻底绝望了。 还想拖延拖到大伯去上班,没戏了。
屋外寒风凛冽,震耳、如同狼嚎的呼啸声在屋里都能清清楚楚听到,林峤只穿了件小熊毛绒睡衣,接触到寒风立刻打了个寒颤,她把连体帽往头上一扣,手往兜里一揣,咬咬牙,踩着厚厚的积雪冲到大门口。
在院子里扫雪的佣人赶紧替她开门。
简昱舟先是一喜,接着蹙眉,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去车上说。”
林峤嘴唇哆嗦,连连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快冻死了。
尤其是暴露在空气中的脚后跟和脸,冻麻木了都。
简昱舟只犹豫了一瞬,就坚定的揽过她的肩,将她护在怀里,引着往停车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