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身下的床铺,恍惚中,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疗养所,又一次从冬眠中醒来。
房间里的陈设很陌生,有三面墙壁是灰色的,左侧的墙壁开着整面的落地窗,辽阔戈壁滩正在晨光下苏醒。
这又是哪?
苏格记得很清楚,昨夜那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就连阳光都落不到底,怎么可能有这样荒凉的风景。
紧接着他看到了落地窗右上角跳动的数字时钟,才发现这只是一面屏幕。
时钟显示的日期已经到了6月25日上午6点,看样子他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
他身上穿的又换成了一身棕色的宽松衣物,有些像以前的居家服。揭开薄绒被,那道击穿了胃壁的伤,已经被肉色胶状物贴起来了,试着轻轻按压,也没有什么痛感。
回忆起昏迷前听到的动静,苏格明白,自己得救了。
刚吃过一次亏的他仍不敢掉以轻心,用双手在脸上摸了好一阵,确认没有被戴上眼罩之类的设备。又仔细检查了脑袋,甚至抠了好一会耳朵。
();() 又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切肤之痛后,才终于相信眼前的环境是真实的。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掀开枕头,又打开床头柜。
“找什么呢?”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格停下动作,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心里下意识的就闪过一些疑虑的想法。
就是他救了自己?
他有什么目的吗?
经历了前夜的波折,他遇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简直像得了疑心病似的。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救了自己的命。他吐出来一个字:
“枪。”
“哦,那个啊!那属于违禁品,已经上缴安全局了。”
男人边说边走进房间,对苏格伸出右手。
“杨关,异情三组调查员。”
“苏格。”苏格和杨关握了下手,“不好意思,请问异情三组是什么机构?”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们属于安全部门,负责调查异常案件的。”杨关笑了笑,“先坐下,坐下说。”
异常案件?
是调查将军,还是那几个死人?
或者说是来查自己的?
苏格脑子里迅速闪过这几个疑问,坐到床边,刚一坐下,就听杨关就漫不经心地问:“对了,你会用枪?”
“摸过几次。”苏格说。
“我看你握枪的手势挺专业嘛,人都昏了,手腕还绷那么直。以前做什么的?”
杨关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状态很松弛,一边说着话,屁股往后一坐,一面磁浮椅漂过来刚好稳稳托住了他。
“大学军训时练的,拿过标兵。”
苏格呵呵一笑,故意避开了对方的问题。虽然冬眠前组织给他捏造了合理的社会身份,但有问必答有时反而是心虚的表现。
“这样啊……”
杨关若有所思,发现苏格目光移向自己屁股下方,立刻起身拍了拍磁浮椅。
“你坐坐?”
“不用不用。”
苏格摆手,杨关的态度让他有点感动。冬眠醒来后,他终于遇到个有人味儿的了。
“多谢了,杨调查员。”苏格心情感慨。
杨关听懂苏格说的是前夜的救援。
“真想谢我?”
他笑了笑,重新坐下,和苏格对视。
“那就说说,他自杀时,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