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花被扇倒在地上,捂着脸,趴在地面上,嚎啕大哭,哭声呜咽,“那是我的钱”
韩力甩开大宝扶着他的手,捂着心口,跨过陈翠花。
陈翠花知道事情没了转回的余地,哭的凄惨尖利,“那是我们养老的钱”
韩力脚步停都不带停的,“那是人家的钱。”
这一刻,他真是明白了,那句老话。
钱不是你的,你也莫伸手。
伸手便是啥也没有。
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娘死了,妹子嫁出去了,钱没了,兄弟也没了。
有个老爹,还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真应了那句话,伸手便是啥也没有。
韩力在柜子里翻找出陈翠花之前藏在里面的两张大团结。
他拿出,递给孟宁,“这钱给你们,还差多少。”
孟宁接过,“三十三。”
韩力点头,而后喊着大儿子一起,在屋子里四处翻找着陈翠花在其他地方所藏着的零零碎碎的钱。
桌子移开,床被掀开,瓦罐打开,被套拆开。
翻得认真且仔细。
在那个瞬间,孟宁终于在韩力身上,看见了一点点韩竟的影子。
她看向韩竟,韩竟拎着斧头,眼睛看向窗外,下颚绷紧,神色不明。
最后,韩力艰难的给孟宁找出了五块三毛七分。
而且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一毛两毛的毛票,外加一小堆的硬币。
韩力有些不好意思,说的诚恳,“我给你们打个条吧,剩下的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将近两百块钱,能要回来这么多,孟宁心里其实是挺满意的。
她也清楚,韩老娘根本不会让陈翠花摸着家里的一分钱。
陈翠花这一年来,也根本不可能不动韩竟寄过来的一分钱。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无惊无喜。
她可以像搬空韩老娘屋子那样搬空韩力的屋子,或者干脆拿着斧头乱砸一通。
反正他们为刀俎,占据上风。
但她并没有做。
她站在韩竟身边,感受的不仅是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带着花的清香,还有韩竟的心情。
他并不高兴。
如果说婚姻是一场修行,那么一定是两个人的修行。
在修行伊始,孟宁并不想在韩竟心里留下一根关于韩力的刺。
韩力不值得,也不配。
孟宁把这个决定权交还给韩竟手里,“大哥,这是你们兄弟的事,我不参与。韩竟怎么决定,我都没意见。”
韩竟侧头,看向孟宁,阳光照在她脸上,白里透光,似能看清她脸上那根小小的绒毛。
孟宁并没有看他,依旧看着韩力,“不过,大哥,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希望你别太介意。”
韩竟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孟宁想做什么。
毕竟刚被韩竟打过一架,韩力有点站不住,被大宝扶着坐在椅子上。
中午也没吃饭,脑子有些缺氧。
他实在想不出孟宁要做什么,他们屋子还有什么值得孟宁霍霍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反正,他也拦不住。
孟宁本也就是礼貌性地问了句,韩力同不同意,她其实都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