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你?”,他冷嗤一声,淡淡睨了苏娉婷一眼,“你也配?”
——
从‘启顺楼’里出来,江四爷无视身边一众人的殷切挽留,径直坐上车离开了茶馆。
夜幕已经临至,整座云宁城却是灯红酒绿亮如白昼,是暮色里的一座绚丽不夜城。
江四爷所有的好心情尽数败坏。
他点了支烟,吸了几口,才将喉口里的厌恶混在烟云里吐了个干净。
视线疏懒落在窗外,瞧见歌舞厅门口的街头,立着个衣衫褴褛拎着花篮的卖花童,他提起军靴朝车座踢了一脚。
“停车。”
——
姰暖窝在房里,几个小时都在盘算自己的心事。
加之因为江四爷的‘言而无信’而窝气,到了晚膳时,也没半点胃口。
她随意拨搭着汤勺喝下半碗清粥,就不顾林妈的哄劝,撇开脸让她们撤走。
林妈无可奈何,又只能顺着她。
于是让九儿小心撤走了饭菜,就下楼去找姰恪。
她们劝不住,姰大夫的话,夫人总得听。
谁知刚跑下台阶,就听见庭院里响起车轮碾压声,打眼儿一看,真是四爷的车回来了。
林妈又惊又喜,匆匆跑出去迎人。
项冲打开车门,迎着落了满院的银色月芒,江四爷抱着一捧鲜艳盛开的白玫瑰下车,步调散漫地踩上台阶。
林妈见了惊奇的瞪大眼,“四爷给夫人买花儿?”
江四爷一手抱着一大束玫瑰,听言眼梢浮笑。
“家里还有别人值得爷送花儿?”
林妈自知语失,讪讪地掩了掩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絮絮念语。
“四爷回来的早,可是没去酒宴?老奴给您备些晚膳送上去?正巧夫人晚上没胃口,几乎没吃…”
江四爷上楼梯的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居高临下睨着她。
“没胃口?她吐了?”
他走时还脸色粉莹,好好的。
林妈忙摇头,“没吐,只是一下午都没喊人,窝在房里不出声,像是心情不好,整个人恹恹地。”
江四爷眼底墨色微淌,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
见他要上去,林妈连忙又说出自己的猜测。
“怕是总关在屋里,好人也得憋坏了,夫人动不动就自己下地走走,还开窗子看外头,应是想出去。”
江四爷脚步顿了顿,嗯了一声,继续上楼。
“重新准备些吃的送上来。”
“唉,是!”
卧房里,姰暖先头也听到了庭院里的车轮声,先是意外于江四爷的酒席结束的这样早,而后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等他进来。
只是当看到推开房门的男人,军装革靴颀挺身形,竟然抱着一束报纸包裹的白玫瑰时,她难掩诧愕地瞠圆月眸。
“四爷,花儿…”
江四爷笑着,随手摘下军帽挂在衣架上,迈着闲散步子走到床边,将一束花递给她。
“路上遇见卖花童,瞧着还新鲜,喜欢么?”
姰暖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芬香如清露般沁人心脾。
她眼睛亮,那笑颜浅浅的芙蓉面,衬的比花儿还招人。
“喜欢!”
江四爷当然笃定她喜欢。
“想也是,这味道,你总该喜欢。”
他揉了揉她顶,金曜石指戒勾住一缕青丝,指腹轻挑拿开手,笑语慵懒。
“身上有烟味儿,爷先洗漱,喜欢就多抱着闻一会儿。”
他说完迈着步子进了盥洗室。
姰暖抱着一大捧香喷喷的白玫瑰,默然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