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看着自己简陋的房间摆设。
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床,跟两把烂了腿的椅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霉味。
呵,谁能想到堂堂楚家嫡长女会住在这种房间里,连下人房都不如。
这一切还不都是林氏母女害的!
养育楚衿长大的老嬷嬷告诉她,楚衿的生母是被林氏害的难产而亡的。
可笑的事,没过半年,林氏就被父亲抬为了正妻。
林氏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成为真正的楚家嫡长女,暗中买通昭都有名的神算子,说楚衿就是克死双亲,克败楚家满门的灾星。
恰好那时楚怀山战败,楚家败落。
加上林氏在一旁蛊惑,色令智昏,听信了神算子的谗言。
想要亲手杀死楚衿。
后来还是远亲舅父苦心劝慰,楚怀山才勉强留下了楚衿的命。
可养在府上,也只是养在府上。
偌大的楚宅,无人将楚衿当成过正经主子伺候。
林氏母女更是对楚衿非打即骂。
即便日后楚怀山重得皇帝的信任,官复原职,楚家复了往日风光,也丝毫没有改变楚衿在家中的地位。
直到新皇登基,要开始选秀。
楚衿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征南将军楚怀山及九门提督百里震远因为之前在新皇登基时,皇长子慕容玄琛与皇三子慕容玄琰挑兵起义,捉拿反贼有功,于是两家的女儿都有争夺皇后的资格。
楚衿便在选秀前夜,故意去楚玥房中与她谈话,当然楚玥对她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不过楚衿也不在乎。
趁着楚玥不注意,将研磨好了的巴豆粉放入了她桌上摆着的那个盛满了清水的紫砂壶中。
那巴豆粉被她用旁的药材调和极好,无色无味,药力却要猛烈数倍。
晨起楚玥用下第一口水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她今日的尴尬局面。
楚衿从榻上枕下取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
看着像是灵牌,可实际上上面却什么字也没有刻。
楚衿生母的灵牌,已经被林氏一把火烧掉了。
如今这一块,不过是楚衿用以寄托哀思的替代品罢了。
她将灵牌贴着胸口放紧,默默道:“娘,女儿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您九泉之下仔细瞧着,瞧着楚家满门,是如何为他们的过错赎罪的。”
楚玥对在宫中众目睽睽之下出恭之事有了阴影,日日闹着与楚怀山说自己不愿嫁入宫中,丢不起那人。
可圣旨都已经颁来了府上,哪里还能容她推诿?
楚怀山只得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这点屈辱都受不得,怎配做我楚怀山的女儿?”
开弓没有回头箭,楚玥闹归闹,心里也明镜似的,她躲不掉。
就在楚玥临入宫的前两日,楚宅上下都沉溺在嫁女的喜忧参半当中,楚衿去寻了楚玥。
她与楚玥说了许多交心的话。
只道深宫之中,那么些女人侍奉一名夫君,明争暗斗之事是少不了的。
前朝更有刘昭仪毒害七皇子和其生母的例子在,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楚玥是个色厉内荏的性子,招不住楚衿两句吓,心里便泛起了嘀咕。
楚衿瞧出了她神色的不安,又道:“再说贞嫔当日,不也是被身边亲信婢子所出卖,落了个敌通外国,满门抄斩的下场?”
楚玥倒吸一口凉气,摇头道:“珊瑚跟我久了,她不会。。。。。。”
“不会?”楚衿冷笑道。
“一百两银子她不会,那么一百两黄金呢?若她够衷心,不为钱财所动。那么她家中父母为人挟持,为护亲眷,她可还会对你从一而终的衷心?这些事,妹妹可细想过?”
“那。。。。。。那当如何是好?”
楚衿喟叹一声,无奈道:“此间事,从不由人,只盼着你日后步步规行矩步,何人都不信就是了。”
当夜楚玥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楚衿白日里念道的几句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
谁人都不可信,那么可信之人。。。。。。。
唯有楚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