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人赶紧回一个。”霍涔懒洋洋道,“祁毛大晚上打给你,肯定是又被车撞了吧。”
“你嘴能别这么毒吗?”
看来这大早上的起床气都撒给了祁毛,那就更不能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听见了两人又怼起来。
许听宁进了浴室,拨通了号码,祁毛人都没睡醒,说老大,这么早你有什么事。
“是你昨晚打给我的,我怕你被撞……”
呸呸呸,都怪霍涔。
“我怕你有重要的事,醒了看到就给你打了。”
“啊……我想起来了。”祁毛清了清嗓子,“那个霍涔在你旁边吗?”
“不在。”许听宁打开水龙头,“我在卫生间呢,有什么事你说吧。”
“没啥,就是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又跟嘤嘤怪聊了几句,她车是霍涔买的,你知道吗?”
“……知道。”
“哦,那你看那个新闻没?就丈夫背着妻子给小三很多钱,妻子发现后起诉到法院把钱又给要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
“夫妻共同财产你清楚吧?长点心眼。”
她就是长八百个心眼子,也不一定能斗过霍涔。他俩压根没有共同财产,婚前婚后都没,这是协议里写的,她签字按手印的时候认真看了好几遍,霍涔是真的抠!
“知道了,你别瞎操心。”不是她装大度,是协议里最后一项是,不能对外透露协议内容。
“反正你别觉得结婚就万事大吉了,霍涔这种男人……还是得看紧点,这车可都送了。”
可是送东西,对霍涔来说真不算什么,他喜欢打发人,昨晚不也要送她一辆。
那并不能说明他有多上心,霍涔对一个女人上心,是会留住她的东西,珍藏着,不让别人碰,自己也舍不得碰。
霍涔大学曾经追过一个女孩,也是他唯一追过的一个,长得高挑有气质,人非常上进努力,浑身都是优点。
只不过那女生一直穿着朴素,吃饭总是只要一个菜,并且同时打好几份工。
许听宁虽然家境普通,但是老妈养她绰绰有余,二中教师的福利也好,外婆又照顾了她很多年,她不缺吃不缺穿,外婆会给她织好看的毛衣,上学的时候也从没打过一天工。偶尔她心血来潮想找个奶茶店兼职体验一下,还会被老妈骂,让她有那精力不如都放在学习上。
可饶是这样,许听宁也没有那个女孩成绩好。
她承认自己没对方优秀,也承认霍涔对那女孩,和对自己不一样。
那女孩在简陋的生日宴上许愿以后赚钱了要先买一辆轿车,说这样下雨出门就不用总湿了裤脚,她还一定是要蓝色。
许听宁听过她的演讲,里面也提到她很喜欢蓝色,因为是中学时校服的颜色,她说校服陪伴了她整个贫瘠的年少时光,保护了她唯一仅剩的自尊心。
那场演讲很多同学都听哭了,霍涔也在台下。
后来她的生日没过几天,霍涔就开着辆蓝色的宝马到了学校。许听宁撞见过那女孩坐在他副驾上浅笑的样子,和霍涔很般配。
霍涔当时还不是拥有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和家里关系也不好,许听宁听说他学费都是和几个同学一起搞项目赚的,即使再有本事,她也想不出一个大学生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一大笔钱。毕竟霍涔之前很爱抢她的糖,她一度以为他很拮据来着。
所以说霍涔并不抠门,还很大方,主要是看对谁。
遗憾的是霍涔的追求并没开花结果,那女孩一毕业就为了理想出了国,没跟他,也没带上那辆宝马。
后来霍涔赚了更多的钱,买了一辆接一辆的豪车,也没舍得卖掉白月光喜欢的这辆座驾,他把它停在车库里,积了厚厚的灰,也不许任何人碰。
每每想起这些,许听宁的心就像被人砸了颗柠檬,砸还不够,再不停地暴打,又疼又酸。
许听宁在浴室待了很久,出来时霍涔早就抽完了那支烟,卧室的窗户开着,空气清新,飘着薄荷香味。
他坐在她那张宽大奢靡的梳妆台前,拨弄着她养的那盆薄荷。
许听宁恍然想起中学那回她留下值日,他也这样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
那时候班里班外的女生都喜欢看他,许听宁也不例外,她一边看一边扫着地,等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跑去问他怎么没走,是不是在等她一起回家。
霍涔嗤笑,说:“许听宁,你脸皮比校南墙还厚,我就是等只虫子也不等你。”
许听宁气得抓上书包就跑,可她一向命背,跑下楼梯时崴了脚,倒跪在楼梯上,差点摔成狗吃屎。
她爱面子,忍着剧痛对周围的同学说自己一点事都没,可等大家走了,她又一个人坐在楼梯上抹眼泪。
霍涔从班里出来,路过她身边,下了一层,不知怎地又折了回来,他说:“许听宁,你再不回家你外婆就要着急了。”
她不理他,把头转向墙。
他默了几秒,又说:“要不要我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