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伸着手臂,往水晶烟灰缸里弹了弹:“你不把我诓到那种无脑派对上,我能开你的车?那个米什么,给我塞房卡,怎么,我离个婚还成鸭了?”
魏肖扶着额头笑:“我也没想到,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招女孩。”
“你这倒提醒我了。”霍涔看了眼左手无名指,“戒指还得戴上。”
“不是,你都离婚了,真别这样,听宁会有负担。”
“是吗?”他声音缥缈。
魏肖哑口无言几秒:“我电话里说那些可能是挺扎心的,但我也真是那么认为的,霍涔,听宁可能是真不想跟你了。”
霍涔没说话,抽着烟。
“算了,说孩子吧,你怎么想的?”魏肖其实不太敢问,前妻怀了孕,这是不是自己的,心里都得五味杂陈吧。
“她想生就生呗,我又不是养不起。”
“听宁可能没想让你养。”魏肖嘀咕了一句,就没再展开说了。
“别说那么远,我这不是先采访你一下,当爹了什么心情?”
霍涔往嘴里送烟的手停在空中,定了几秒,一条腿踩住地板,坐了起来,他使劲在烟灰里戳灭烟蒂,胳膊架在腿上,黑发上未干的水往下滴着,双眸出神看着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慎重,对孩子是不一样啊。”
“我没在想孩子,真的,到现在我也不喜欢孩子,孩子生出来能带来什么,我们又能给孩子带来什么?何苦呢。”
“照你这样人类就该灭绝了。”
“灭绝不了,有的是人喜欢孩子,喜欢的要,不喜欢的不要,不是挺好吗?”
魏肖差一点就要被他说服了:“那你什么意思?这孩子你不要了?人家上着学,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总得负责吧,研究生一月补助也没多少,她大着肚子去哪儿工作。”
“谁说我不要。”霍涔道,“大的小的我都要。”
魏肖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只想要大的,但是买大送小,没办法小的也要收下。
“霍涔,有没有人说过你爱情观有问题?”
霍涔没理他,人还沉沉看着茶几。
“算了。”凌晨思考这人,也是没事找事,魏肖道,“你看什么呢,那茶几是妲己吗?”
“我在看纸巾。”霍涔略抬了抬下巴,好像想起来多有意思的事,“你知道吗,许听宁洗完头,喜欢用纸巾擦头,她说纸巾比毛巾吸水,然后头发干了,上面时不时带片拧巴的纸屑,你扯它,她还生气。不过瞪我的眼睛倒是挺好看的。”
许听宁后来不用纸巾擦头了,他还挺失望的,有事没事再扯一下,看她生气,瞪着自己,那时候真好,眼里就他。
“你刚不会在想这个事吧?”魏肖都不想理他了,“天天想着扯人家姑娘头发,你怎么不想想人家姑娘到底想要什么!我看你是恋爱都没谈明白,但这也不能怪听宁,就你这德行,谁能跟你谈明白!”
后来两人又聊了什么,魏肖也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就感觉太累了,没睡一会儿天就亮了。
魏肖头还在疼,霍涔已经走了,他恍惚记得昨晚最后霍涔好像跟他说怀孕的事别往外讲。
他心头一惊,细细回忆一遍,电话他是打了一圈,但应该是没说出去。
霍涔没去别处,一大早去买了只老母鸡,拎到了霍家,让张姐给煲成鸡汤。
张姐最初来霍家,是两年前霍涔安排的,工资也是一直从他这里支。霍涔能从一众家政人员中看上她,就是因为做饭好吃,比霍涔那里常用的重点工,不知道强了多少。
“哎哟,这鸡子是真好,都还没炖多久,汤就发黄了,再闻闻这味儿,真香哦!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鸡子了!”张姐一个劲感叹。
霍涔心想那肯定好,他跑农场抓的,看着人亲自宰杀,再装到后备厢里带回来的。
秦美霜还没起,霍涔也不想回房间,就坐在厨房,用电脑处理点工作,听到张姐说那些,不知道怎的想起祁毛昨晚上说的话,随意开了句玩笑。
“张姐,家里之前穷得连鸡汤都喝不起了吗?”
张姐表情僵了僵,霍涔笑了一下:“别误会,我是说这里。”
说完见张姐更紧张了,他手指轻轻敲在键盘上,眯了眯眼:“张姐,你别紧张,我都知道的。”
他这属实就是在忽悠人了,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张姐道行低,也想着婆媳间的事,媳妇哪有不跟老公告状的。刚还觉得霍涔拎了只鸡子回来,怪莫名其妙的,现在想通了,来兴师问罪呢。
她怕连累到自己,赶紧道:“那个……不能怪我啊,夫人让我去买的,我也说了听宁那时候还病着,该好好补身子的,怎么能喝那种东西,但是夫人说了,就让她喝那个。”
霍涔越听脸色越冷,直到听到张姐说:“真不是我要做的,我是正规家政出来的,那种狗都不吃的鸡骨架子在哪卖我都不知道,还是夫人告诉我的!”
听到这,霍涔手指啪地狠狠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