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心尖一颤,直觉脊髓的这点反应是是好的,他对赫连曜道:“侯爷,我继续施针,您将所有的情况都一一反馈给我。”
邢大夫施一次针,腰花费大半个时辰,楚含岫这次花费的时间也差不多,当异能耗尽,今日的治疗结束之后,他前所未有地疲累,一屁股坐在赫连曜旁边的椅子上:“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了。”
本就训练了一早上,这会儿还把注意力长时间高度集中,身体里的异能也消耗一空,楚含岫脑袋都有点懵懵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抵着脑袋,半眯着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般疲累的模样,原本趴在榻上的赫连曜用双臂撑着,翻过身来,并一点点坐起来。
他伸出手,在快要碰到楚含岫的时候猛地顿住,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急切:“含岫?”
“嗯……”身体从未有过的空,大脑还特别钝,楚含岫偏着头,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没事……用异能行金针之术,要比我之前的治疗方法精细得多,消耗的更快更厉害,坐一会儿就好了。”
椅子就放在榻旁边,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并不远,只有半只手臂那样长的距离。
赫连曜长眉微皱:“这样治疗,对你有所损伤?”
楚含岫摇摇头:“能恢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侯爷,我坐一会儿,过会儿你再让人进来,”楚含岫把头靠在椅背上,“待会儿我还要去请我师父,还有侯夫人阿泽他们去我那儿聚聚,可不能让他们看见这副模样。”
上半身靠在榻上的赫连曜顿了顿,“好。”
赫连曜手一拂,内力如风,将下人叠放在一旁的薄被卷过来,轻飘飘地落在楚含岫的身上,然后用内力,将薄被往上拉,扯平褶皱。
最近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薄被一落在身上,楚含岫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晕乎乎地用下巴蹭了蹭,眯着眼睛养神。
他弯了弯唇角,“谢过侯爷。”
在别人看来,几乎与他并肩坐着的楚含岫嗯了声,目光落在前边的一盏烛台上,一只不知道何时飞进来的小虫,绕着烛光飞舞,影子映照在旁边的小屏风摆件上。
赫连曜并未如往常那般,用内力震碎这只小虫,甚至在这只小虫的翅膀快要碰到烛焰的时候将他拂开。
直到三刻钟后,体内异能恢复了一丝,脑袋也终于灵活一点的楚含岫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窗户时,他才将这只误入的飞虫用内力一托,送出窗户:“这便去邢大夫和我母亲那边,带上他们回去?”
“嗯,”楚含岫把这点短时间内恢复一点点的异能,按照功法的路线运行了两次,让身体舒服一点,跟赫连曜告别,“以异能行金针之术,目前看来对脊髓的效果比之前要好,我们再多试几次,看看效果能否更加明显一些。”
“好,”赫连曜拍了一下手,示意已经回来的青然进来,对楚含岫道,“这份礼,是为你阿爹,还有弟弟准备的,我不便去你那里,便由你转交,聊表心意。”
楚含岫望着他,总觉得这会儿的赫连曜,心情似是不错。
他望着青然手中的盒子,突然觉得自己只邀请邢大夫和侯夫人赫连泽他们,却跳过了赫连曜,好像有点不太好。
毕竟赫连曜除了身份敏感点儿,实在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还给自己送了那么多的银子。
他沉吟了一下,偏头望着赫连曜:“侯爷,要不,您也去我那儿聚聚?”
这话一出口,楚含岫就觉得有些冲动了,先不说赫连曜有没有去的想法,或者手里的事儿忙不忙,他阿爹可是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知道他跟赫连曜那啥过的。
那天一来就问他那个问题,今天要是赫连曜真去了,那晚上不得逮着他问个一二三四五六。
一想想那场面,他是真麻了。
他望着赫连曜,觉得……他不会去吧……
赫连曜并未想到他会邀自己前去,他知晓,楚含岫把跟自己生的一切都看得极其开,唯一称得上执着的,就是治疗自己。
而且,楚含岫的阿爹可是知晓他没让楚含云吐露出来的那些事情的,自己和楚含岫,终究有过肌肤之亲。
莫非,他阿爹也跟他一般,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不管何种猜测,赫连曜对楚含岫提出的邀约动了心,楚含岫搬出去到现在,邢大夫,几个弟弟都往那里跑了几趟,他却连楚含岫家的大门都为进过。
迎着楚含岫的目光,赫连曜道:“可,青然,着人准备车马和肩辇。”
楚含岫:“……”
好的,看来他得先想想晚上怎么从他阿爹的爪子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