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个客人待好久了,续了好几杯柠檬水。”
钟名再次回到厨台这边时听见于从月说道,他挑选着单子上的食材,眼角余光瞄了那边一下。
一个男人,不认识,留着寸头,面容严肃,上身蓝色的休闲衫,下身黑色宽松长裤。
衣服挺的,除了没有牌子,就像刚从货架上拿下来穿的一样。
“要是碰见刻薄一点的老板,是不是就要赶人走了啊?”
于叔说了一句,“巴不得多点人占位清闲点。”
钟名听见忍不住翻个白眼。
于从月立马掀他的老底,“得了吧,说着清闲清闲,一有机会做菜还不是颠颠的赶着上。炒个菜装的,我看就是想看小妹妹崇拜的眼神。”
于叔瞪她一眼,“少编排你爹。”
“心虚了,告我妈去,略略。”于从月做个鬼脸。
钟名安静听着这奇葩的父女对话,默默离开。
于从月眼睛一转看见他,从座位蹦起来,用胳膊捅捅他,“男人是不是都是喜欢年轻妹妹。”
“女人也喜欢年轻帅哥。”
于从月反驳,“不啊,我就喜欢比我大的,身材高一点的,也要壮的,面容沧桑一点,留着小胡茬,要有大叔范。”
钟名不做声了,这要求是看电影呢,那种有型有故事的大叔不存在的。
为生活奔波得老态麻木的,或者油腻的地中海大叔倒是一抓一大把。
“你说……嗯?那个客人好像在叫你。你认识?”
钟名转头看去,就是刚刚他们谈论的那个男人,他仔细地观察一遍,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不认识。”
男人又指了指钟名,然后招招手。
“确实是喊我。”钟名把盘子递给于从月,“6号桌子要的肉,厨台那边还有挑好的,是小包间的。”
于从月看他走开嘀咕道,“男孩子小心一点保护自己,不要乱接陌生人的东西。”
钟名却没有开玩笑的兴致了。
“你好。”
钟名面无表情地上前。
“坐。”
男人一本正经,伸手引向对面的座位,表情严肃得好像这是什么重要的会谈。
钟名顺势坐下。
男人却不说话,就盯着他看,目光停在……他的胸口,像在观赏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黑色?”钟名忽然问。
男人赞叹似地点点头,“纯黑的心,多么艳丽的恶之花。”
“不,我是好人,心地善良,绽放的应该是热情红火的太阳花。”
男人,或者说黑色,答非所问后又陡然进入正题,“这么快就认出我了,我还以为会有有地猜谜环节。”
“谜语人就滚出去吧。”
钟名停顿一下解释道,“普通人可不会那样闲得没事,擦掉滴洒的油污蘸料,以及多动症一样整理平齐的衣服。”
钟名打断黑色想要说话的想法,继续道,“不必申明你不是洁癖而是整洁癖。”
黑色满意地点头,“和聪明人聊天真不错,省了说话的时间。”
没理会黑色话语中矛盾的逻辑,其实刚刚的理由不够确定黑色的身份,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又来做什么?”……
“你又来做什么?”
黑色指指干净的盘子,“吃饭。”
钟名扫一眼,“你只点了最便宜的肉,蹭着免费的饮料空调坐了一晚上了。”
“穷啊。”黑色哭丧着脸。
“你的电影院呢?”
黑色正色道,“那已经不是我了。我现在是一个迷茫漂泊的青年,身无分文正在为了明天的生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