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人瞧见他一回来便去了公爷住处,之后两人在屋里大吵了一架,屋里屋外的所有丫鬟仆人都被他们吼走了,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瑟瑟抖。正巧谢修河去找谢凌风拜别,结果撞上了两人的争执,因此还受了伤。
最后惹得整个府里的人都知晓了,纷纷议论着到底怎么回事。
消息传到卢蓉这里,已是第二天傍晚——
外头有个丫鬟来送饭,随口与桃琴聊起了这事儿,脸上表情至今还很震惊:“听说三爷脸都出了血。”
桃琴吓得捂住嘴巴,又实在忍不住,低声问道:“这样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同我说一说!”
丫鬟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才敢当着他们的面去议论主子:“是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生什么我们也都不知道。听说是为了蓉姑娘。”
桃琴很疑惑,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一些:“蓉姑娘?”
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卢蓉,以为说的是她。
卢蓉只是淡淡掀开眼皮,与她对视一眼,后者没来由一阵心慌,连忙转移了视线。
丫鬟见她们误会了,忙解释道:“是以前那位住在府上的蓉姑娘,是卢家送来府里的嫡女……只是后来大房老爷去世后,蓉姑娘也病故了。”
坐在屋内的卢蓉,表情平静如水,就好像没有人在她身边说话一般。
桃琴琢磨了一下她的表情,下意识又问了一句:“二爷到底为了那个蓉姑娘什么事?”
丫鬟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可吓了一跳。三爷当时满脸是血地出来,手里还拉着怒的二爷。像是二爷与公爷争执,误伤了三爷。三爷怕他们两人打起来,才把人拉开的。”
卢蓉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实际早已心惊,难不成谢卿白已经知道她当初的死因了?
他去谢家祠陵园不是为了迁移她的陵墓,难道是为了调查她的事?
卢蓉终于有些坐立难安,她起身离开座位,可走了一会儿,又坐回了原处:“桃琴,你去问问到底生了什么事。”
桃琴正好奇着,得了命令,便立刻与送饭的丫鬟一同出去了:“是,姑娘。”
……
谢卿白院中,谢修河捂着脑袋,正坐在大门口。
一名眼神不大好的大夫正对着阳光查看他头上的伤势。因为是伤在额头,也不算太疼,只是看着骇人,那血流得他满脸都是。
“只是皮外伤,只需敷药几日后,便好了。”大夫最后得出结论,一边给他找药膏,一边开口说道。
谢修河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我早说没事儿,祖母非要派人过来瞧。我在军营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倒也不是他娇气,这种伤若是放在军营里,他定然连表情都不会有一个。
谢卿白浅浅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道:“你跟来我院里做什么?怎么不回自己那儿去?”
谢修河指了指院外,撇了撇嘴:“我若不在你这里赖着,祖母还不把你携了去问话?回头直接将你生吞活剥了。二哥,你到底为什么和大哥生这样大的气?”
一说起这件事情,谢卿白握紧了袖下的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谢修河还是很纳闷,走到他面前盯着他:“不必瞒我,我知道是关于蓉姐姐的。她到底怎么了?”
谢卿白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压抑,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抬手让宋恭将谢修河推出门去:“回你自己那儿去,别赖着。”
谢修河故意嗷嗷叫,喊疼,紧紧抓着拱门旁的石兽,怎么也不肯走。
宋恭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得待在原地,颇有些无助地看向谢卿白。
谢卿白气得直接拂袖回了书房。
宋恭便也不管谢修河,将他独自一人丢在原地,跟上了谢卿白。
两人回了书房,四周无人,只有一阵刺骨的风从窗外吹来。
宋恭一直站在他身旁,似是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二爷,蓉姑娘的尸骸有中毒迹象一事,真的不告诉三爷吗?”
谢卿白声音暗道:“他性子冲动,还是不让他知晓的好。”
前几日,他原本是想遵照卢蓉遗愿,将她迁出谢家陵园,便带他了人去移坟,却正好现她墓碑渗水,有坍塌迹象……于是就命人将棺木取出。
或许冥冥中有注定,让他现了她骸骨乌紫,于是立即带了仵作验尸。
只是竟没想到,仵作验出卢蓉不是病亡而死,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知道此事时,他只觉得晴天霹雳。
几乎是片刻不停的回了谢府,想问谢凌风当日之事,却不料谢凌风一口咬定卢蓉是病故,还让他不必再查下去。也因此两人起了争执。
谢卿白因为忍着怒气,额头和手背上都青筋暴起……他直觉谢凌风一定隐瞒着什么,只是无论他怎么问,谢凌风都闭口不提。
他甚至觉得,或许卢蓉的死与他有关!
宋恭是一直是谢卿白的人,自然也知道蓉姑娘在自己主子心中的分量。他也想调查清楚此事,便低声问:“二爷,若要继续查证,或许可以从那位娇姑娘入手。她不是说与蓉姑娘在去世前经常见面吗?”
谢卿白眯眼,看向凝香居的方位:“她还在凝香居?”
宋恭知道谢卿白说的“她”是指娇蓉蓉,便应声回道:“是,听说最近那个琴姨娘已寻了媒婆,在为娇姑娘挑选合适的人。”
谢卿白深吸一口气,冷道:“她倒是当真不想嫁给谢凌风。”
宋恭也十分奇怪此事,他心中有些猜测,便开口道:“似乎是这样,也是奇怪了。公爷这样的身份……会不会是娇姑娘知道了什么?否则她怎会这样惧公爷。”
谢卿白面色一沉,嘴上喃喃:“娇蓉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