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门边堆满了杂物,因为外面的人无法从门进来,也就逐渐被遗忘了。
桃琴收拾掉这些杂物,露出了门的形状。
外头的机关早已被6翎拆除,他用两根木柱支撑了那块木板,也砍断了木板与门之间的相连的位置。如今他们可以顺利从这道门出去。
桃琴有些许紧张,左右环顾后院暂且无人,便上前打开了门。
“吱呀——”
一声轻响过后,门被打开,没想到外面竟然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桃琴一时间愣在原地:“你是谁?”
这女人披着斗篷,容貌看上去与娇蓉蓉有三分相似,尤其是在低下头时,乍一看还真以为是娇蓉蓉本人。
6温从旁边走出来,与前段时间相比,已然成熟许多:“姐姐,这是紫月,她会代替你在林枫苑呆一段时间,届时6翎会以你生病不见客为由,拖延一段时间。”
那女人朝卢蓉行了礼,这连那行为举止也学了卢蓉的模样几分,看着像是真的能糊弄过去一般。
随后,这女人穿过二人,进了门内。
卢蓉与那女子擦肩而过,两头抬头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很快卢蓉踏出了这道门,门从里面被关上了,还能听见杂物被重新堆放回去的声音。
6温上前来,递给桃琴一件斗篷,对卢蓉道:“姐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卢蓉点了点头:“好。”
桃琴伸手接过斗篷,随后为卢蓉披上后。
两人乘坐上门外早已停着的马车,马车缓缓驶离了谢府。
车上,卢蓉轻轻掀开窗帘缝隙,看了一眼那逐渐远去的深宅大院。
如果这一次真的能离开,那这谢府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再见了……从此以后,她与卢蓉这个名字,也彻底没了瓜葛。
她放下窗帘,重新坐正,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马车摇摇晃晃向街道尽头驶去。
车内温度很冷,6温拿了一个暖手炉递给卢蓉,让她取暖:“姐姐,与丰将家交好的临北茶庄最近有一支商队会在今晚启程前往檀州,我们可随商队同行,过赤水先到准南,再走官道一路往檀州去。洛都距离檀州很远,谢府如今迎来内斗,如今应该没有经历追出来,等到了檀州,他们也无法再找到姐姐。”
6温算是比较委婉,当时在阳明山,他亲眼见证谢卿白对卢蓉的疯狂。如今桃琴在,他便没有直言,但卢蓉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卢蓉握着暖手炉的手微微收紧:“一切听你安排。”
“好。”6温掀开车帘,“去临北茶庄。”
车夫立刻拉了拉缰绳,加快了度。
车内的温度逐渐暖和了一些,卢蓉抿唇半晌,抬起头看向6温:“边境的战事……你可有派人查过?谢凌风真的已经死了吗?”
6温目光沉了沉,明白她心中担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些:“我已托了丰将家在浒舟道的掌柜查证,他们有些人脉,等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姐姐。”
浒舟道就在檀州边上,此次战乱,就在浒舟道附近。
“嗯。”卢蓉虽然没有得来答案,但想来之后还会有消息。
“对了姐姐。”6温翻出马车内车座底下一些货物,打开,里面都是布料,提醒卢蓉,“我们此次跟随商队以绣商的名义,商队的人并不知道我们身份。”
“绣商……”卢蓉嘴角瞅了瞅,眼中透露出一丝考究。
桃琴翻看那些布料上的刺绣,真的精美绝伦,忍不住赞叹:“哇,这些刺绣都好漂亮!”
6温介绍道:“这是云锦绣,我前不久随丰将家经商,遇到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绣庄,那绣庄里多为孤寡妇人,她们以刺绣为生,这云锦绣是她们所创,我便签下了一笔订单,帮她们售卖这些绣品。姐姐可以看看,这里还有云锦绣的图样,姐姐可以学一些,回头路上若有人询问,还可以点评一二。”
卢蓉:“……”
卢蓉最不擅长的,这真的有点为难她了。
***
谢府,娇蓉蓉病倒一事在第二天便传开了,据说是因为伤心过度。
只不过从前所有人都因谢凌风而对她十分恭敬,如今谢凌风已死,这谢家爵位也不知道落在谁的头上,娇蓉蓉即便病了,也没多少人在意,只偶尔谈起时会唏嘘几句……
崔老夫人忙着处理谢凌风的后世,一方面还要应付昀湘公主和谢高释,还要小心背后的谢卿白,早已疲惫不堪。在得知娇蓉蓉病倒后,也只是派了大夫前去诊治而已,在外人眼中大抵不过是走走过场、意思意思罢了。
然而去的人又回来说,娇蓉蓉不肯医治,不让人进林枫苑,总之就是谁也不愿意见,传言大抵是说她伤心过度,只想安静待着。
得知此事时,崔老夫人尚且还眼眶泛红,瘫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疲态,却还是忍不住怒火:“她怎么如此不懂事?如今谢家一团乱,她非要在这个时候闹事?她若是不想好,干脆病死算了!”
王嬷嬷知道崔老夫人说的是气话,连忙道:“许是公爷去了,她也受了打击。她既不想见大夫,老夫人不如派人送些补药过去,也算聊表心意。”
不提还好,一说崔老夫人眼眶再次泛红,眼泪夺眶而出,声音止不住的哽咽:“谁不是如此,凌哥儿一走,我白人送黑人,还要照料她……若不是凌哥儿死前交代……哎,罢了,让人送些补品过去,再让琴姨娘去劝劝,不看大夫怎么行?”
王嬷嬷见状,顿时松了口气,行礼应下:“有琴姨娘在,娇姑娘也能得些安慰,我立刻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