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另一头,远去的人群中,谢凌风淡淡朝身后扫了一眼:“那是什么人?”
身旁一名管事忙回答:“是二房琴姨娘的亲戚,名叫娇蓉蓉,暂住府上。”
另一名周管事又道:“老夫人今日已在安排,说要把二房的人都清走了,等那琴姨娘被卖了后,想必这娇姑娘也会被请离府。”
谢凌风微皱了眉,没有再说话,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
谢卿白的院子很快就到了,卢蓉匆忙进了院门,抬眼便撞见了之前揭穿过她的小厮福庆。
福庆一看见卢蓉便如临大敌,直接挡住她,拒道:“娇姑娘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我有事禀报二爷。”卢蓉不想与他争执,便好声好气回了一句。
福庆扬着头讥讽:“小的可不敢放娇姑娘进去,谁知道这会儿娇姑娘是正大光明进呢还是又要冤枉小的,姑娘还是请回吧。”
“我真的找二爷有急事!”卢蓉催促道。
福庆却依旧挡着,不让她进。
卢蓉忍无可忍,眉眼猛地凌厉,声音带着股威胁:“下做东西,敢挡主人的路!让开!”
她好歹曾是世家贵族培养出来的嫡女,自带上位者气场,这模样一时间竟真的把福庆唬住。
趁他愣神,卢蓉立刻绕开他,闯入了院子中:“二爷!二爷!”
她一个女子堂而皇之闯入男子院落,还大喊大叫。惹得院里一群小厮丫鬟都出来瞧——
“又是她!她又来做什么?”
“昨日不是闹了那一通么?还嫌不够?”
“谁知道呢,真是看着讨厌……如此不要脸面!哪户人家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卢蓉不管不顾,目光越过众人,对着屋头依旧大喊着。
她甚至还想上前,用力敲几下门。
可就在此时,一人从角落走了出来,佩剑在风中轻响——是宋恭。
宋恭径直走到卢蓉面前,握着剑鞘挡在她身前,神情冷漠:“二爷不想见你,姑娘请回。”
“我知道那个人的死因!”卢蓉当机立断,立刻喊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人!”
宋恭的脸色一变,又是惊诧又是低沉:“你说什么?”
他见卢蓉表情不似有假,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在这里等着。”
宋恭去了谢卿白书房禀报,卢蓉却没有等在原地,匆匆跟上。
谢卿白书房,宋恭抬手将卢蓉拦在外面,再次提醒:“等着。”
随后他便先进屋禀报。
过了会儿,宋恭从里面出来,看了卢蓉一眼,侧过身让开了路:“二爷让你进去,请吧。”
卢蓉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到了书房。
谢卿白的书房她从前来过无数次。进门左右边是个花瓶,淡雅青花,瓶中盛放着几株不同的花,屋内清香大多来自这里。
从前,她有时不注意会碰倒,因此她现在习惯性收手侧身躲过,进到了屋内。
她并不知道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落在了屋内谢卿白的眼眸。
谢卿白微微蹙了眉——她似乎很熟悉这书房?
目光轻轻移动,他看向了那个进了书房中,平日里他极为厌恶的娇蓉蓉:今日她似乎行得匆忙,脸上不着粉黛,却反而看上去更加清纯秀丽,只不过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裙,上头还带着些泥土、花粉,颇为狼狈。
“你似乎很急?”
谢卿白坐在书案后,修长指尖玩弄一支墨笔,偶尔会在纸上写下一个字,看上去十分慵懒。
实际上,他一早就知道二房的人要被清理出去的消息。所以现在,他也知道卢蓉匆匆赶来,十有八九是为了琴姨娘的事。
这女人胆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大,在经过昨晚那闹剧之后,竟还敢找上门来。
他转念一想,或许又该说,这女人不是胆子大,而是脸皮厚。
卢蓉进了书房后,还在微微喘气。
只不过,原本是看上去十分焦急的她,却根本不提刚才所说的“死因”。而是微微上前一步,眼中带着哀求,只道:“二爷,求您救救琴姨娘,她若是被卖了,定然回不了府了!”
说着说着,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她低头揉捏自己的衣袖,看上去楚楚可怜,像一朵小白花似的。
只可惜,谢卿白半点不觉得她惹人怜爱,只是声音很冷,说道:“她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费功夫救她?”
卢蓉抬头,听到他继续说:“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关于那人的死因,你是不是瞧见了什么?”
“二爷,您就帮帮琴姨娘吧,她虽愚笨,对府上的人却一直都很好。”卢蓉却装傻充愣,故意绝口不提死因一事,不管不顾只求救。
谢卿白眼神暗下来: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