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真是的,要给皇贵妃娘娘冲喜便冲喜,便不能寻个年岁大些的偏偏挑了她家姑娘,可怜自家姑娘前些日子才过了七岁的生辰,还是一团孩子气呢,昨儿知道自己要离了家去宫里,怕的哭闹了好久。
想着绘春将富灵阿抱起来,伺候她穿衣,“奴才先伺候姑娘穿衣裳,明夏去热帕子取鸡蛋去了,姑娘昨儿哭了这许久,这回眼睛还肿着呢。”
富灵阿害羞地由着绘春把她抱起来穿衣服,明明她五岁的时候妈妈就教她自己穿衣服了,只有冬天里衣服多的时候,妈妈才会帮她穿的。
又抬手摸了摸眼睛,真的有些热还肿起来了。
如今已经是五月下旬,天气也热起来了,衣裳轻薄些,穿的也快,加上富灵阿刚留头一年,到如今也刚刚是齐肩短,才能扎个小揪揪。
弄到最后,竟是热帕子敷眼睛和鸡蛋滚眼睛用的时间最长了。
收拾完了,便由绘春和明夏两个带着她去主院给额娘请安。
富灵阿的额娘是觉罗氏,出身宗室,嫁与费扬古后生了四子一女,富灵阿便是她唯一的女儿。
这回没成想冲喜的差事落到了她闺女的头上,昨儿白日里还撑着没露出声色来,晚上却和费扬古好一顿哭。
不过到底是掌家多年的的主母,今儿早上起来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摩拳擦掌准备给自家闺女拾掇嫁妆,在进行婚前紧急培训。
想到紧急培训觉罗氏又是好一阵心烦,嫁妆倒也罢了,她只这一个闺女,从出生就给攒着的,虽是急促些,倒也能置备周全。
反倒是她闺女,去岁才留头,还是一团孩子气,她想着自家在皇上面前也颇有几分脸面的,届时找找人第二轮撂了牌子,她还能再把闺女拘在跟前养几年,便也没急着教她那些事。
可没成想事出突然,如今还有五个月便要嫁人了,细细教肯定是来不及了的,只能教些场面功夫,能把人唬住就是,到时候她在陪嫁个老成的嬷嬷,慢慢教着也成。
打定了主意,觉罗氏又重新看着账本,等闺女过来请安再与她分说。
富灵阿慢吞吞地走着,主要是在回忆这辈子的亲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她家里有阿玛、额娘、三个哥哥还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弟弟,阿玛去上差了,三个哥哥也都去上学去了,家里只有额娘和弟弟在。
富灵阿松了口气,还好家里人不多,又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气,那个声音说了,这个世界的自己也是自己,这里的家人也是自己的家人,她一定可以的。
而且额娘和妈妈有点像呢,都是那种做事情特别厉害的女强人,她以前最爱的就是叫妈妈,哥哥还总是说她是妈宝女,这个世界的额娘也是和妈妈一样厉害的人,想到额娘和妈妈一样厉害还会保护她,富灵阿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富灵阿就这样一路给自己加油打气,等她到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看的绘春和明夏高兴不已。
这才对嘛,她们家姑娘从小就是这般像骄傲的小孔雀一样的,昨儿蔫嗒嗒的样子才叫人心疼呢
走到主院门口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一个小胖墩,还没等富灵阿做好心理准备打招呼喊弟弟,小胖墩便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姐姐”
富灵阿惊恐地看着小胖墩弟弟,低头看了看自己细溜溜的手腕,你不要过来啊
她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把她当玻璃娃娃一样万分小心,这么热情的冲击她是真的没见过,也是真的承受不住啊
所幸这个小胖墩或许是被教训过了,冲到跟前没等富灵阿惊慌求救便及时刹了车,他伸手牵住富灵阿,小手暖烘烘的,若是冬天肯定再舒心不过了。
“姐姐快走,秋秋说额娘给我留了肉饼,再不吃要凉掉了,五格分一个肉饼给姐姐。”
说完便拉着富灵阿往院子里冲。
富灵阿颇感新奇地跟着五格小跑,她还从没有经历过被人拉着跑,尤其还是为了一块肉饼。
觉罗氏坐在正厅里看账册,想着快到一双小儿女来请安的时间,又分出了一份心神,便看见了小儿子虎头虎脑地拉着女儿跑,想教训他行事莽撞,看着女儿笑盈盈地跟在后面又歇了心思。
总算这小子错有错着,哄着他姐姐露了个笑模样。
两人看见额娘看向他们急急停下,弯腰给额娘行礼,“给额娘请安。”
看着两个孩子囫囵个儿的行礼,觉罗氏心里更急切了些。五格倒也罢了,闺女却是再有小半年要进宫的,这规矩礼仪哪儿能过关
怀着这般心思,觉罗氏将两人叫起又撵了去用膳,自个儿琢磨着下午回娘家去一趟,讨个教养嬷嬷来。原是早该备上的,只是不凑巧这几年宫里一直没放人出来,便拖到了现在,如今少不得回去和额娘歪缠两句,讨个嬷嬷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