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承徽不仅是学过,且还学了不少年头。
南殊倒也没瞒着,笑了笑:“我自幼是在乐坊长大的。”
乐坊便是歌姬舞姬们住的地方,平日里宫中宴席缺少不了这些,故而那里的姑娘们都是精挑细选,有最好的乐师,最好的舞娘。
南殊自幼在那儿待着,她生的又聪慧,长年累月下来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直到后来年岁大了,个子也抽苗了。小时候生的钟灵毓秀,长大后更是美的令人挪不开脸。
乐坊那样的地方她不敢再留,这才使了些银子调去了赵良媛那儿。歌舞什么的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
李良媛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她一直都会,也难怪当初能说出一个月学会霓裳羽衣舞的大话来。
她母亲也是从乐坊出来的,被她父亲看中这才得以脱困。李良媛之前从不敢说自己的母亲,唯恐被人嗤笑。
但看南殊轻飘飘的说出乐坊两个字,面色有些复杂:“既然要学,那便来吧。”
她一开始的确是存着打发殊承徽的心思,只不过如今她倒是当真儿想教她了。
“那就麻烦李姐姐了。”南殊看出李良媛的变化,笑着道:“听闻这舞只有姐姐与裴良娣会,南殊还从未见过。”
“裴良娣。”哪知李良媛却是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她会什么,那支舞她就只会了一半。”
那支名动京都的霓裳羽衣舞本是她母亲自创的,不知怎么被裴良娣学了去。
裴良娣借着这支舞得了名声,得了恩宠,但这里面却都是她母亲的心血。
她生的没有裴良娣好看,且又不愿意跳舞以免被人谈论出身,便忍了下来没去戳穿她。
裴良娣便仗着这点,理所应当的将这支舞变为自己的。
只怕如今她自己也忘了,这是旁人的东西。
“等等……”李良媛想到什么,狐疑道:“你跳这支舞究竟是想做什么?”
都提起好几回裴良娣了,不像是单纯的学跳舞,倒像是专门针对裴良娣。
“姐姐想多了。”
南殊道:“只不过是想在殿下的生辰宴上给他一个惊喜呢,毕竟这裴良娣也许久没有跳了,南殊也想让旁人见识见识这支舞的魅力。”
“你说的对。”裴良娣都多久没跳了,再跳肯定回不到当初。
李良媛一想到裴良娣当初她借着她母亲的舞平步青云,而自己却被赵良媛折磨。
如今想来,便觉得是裴良娣抢了自己的东西。
“你好好学。”
李良媛盯着南殊:“就剩下一个月了。”
***
此后,李良媛每日清早去给太子妃请安,请安结束就跟着南殊回琼玉楼跳舞。
她日日都来,哪怕是下雨都不落下,每日清早来,晚上才走比谁都勤快。
太子殿下来了琼玉楼几回,但门一直都是关着的。南殊在里面学舞学的气喘吁吁,自然是没功夫搭理殿下。
只好叫小福子前去禀报,说是病了。
太子殿下来了两回,都被南殊称病给打发了过去。这日沐休,南殊晌午刚从太子妃宫中出来,太子殿下后脚便来了。
李良媛正在教她跳舞,为了练舞两人只穿着薄薄的舞衣。一首舞下来,两人额间都溢着汗。
听闻殿下来了,李良媛眼眸微微发亮。南殊前几日都让人直接回禀了,这是李良媛头一回听说殿下。
南殊瞧见李良媛的脸色,暗道不好,立马将人给拉住:“李姐姐。”
她指了指两人身上的衣裳:“这幅样子怎么去见殿下?”
李良媛看着自己的身上的舞衣,暗道可惜。她并不希望自己与跳舞牵连在一起,就算是殿下也一样。
“让殿下回去吧。”南殊想也没想就冲着门口道:“就说我病了。”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一声冷笑:“这几日你就是这么诓孤的?”
太子殿下的声音不疾不徐,里面却冰凉的没有半点儿温度。
“开门!”
南殊面色煞白,两人对视一眼,她指着僵硬的李良媛,对着八斗柜上指了指,让人躲进去。
又急忙拿起一边的斗篷披在身上,只是斗篷都还未穿好,只听哐当一声。
朱红色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