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真喝着果汁,双眼越来越亮。
庄绣想了想说;“倒有一件事情要做,天柱山旁有个万丹湖,若你们有兴趣,可以一起去探探究竟。”
丁云眼中一亮,显然听过万丹湖之名。
秋班长抿着嘴唇,整个人心神都没有从噩梦中走出来,若不是高夫子强行带来,秋班长还在封闭的房间中待着,思考自己的内心。她心中的正义像是一把刀砍伤了自己。
秋班长啊秋班长啊,怎么就忽然变成了那么讽刺的称号,一个人人热爱并相信的秋班长,其家族却是动这场战争的人……………………
多么残酷。
“我…………”秋云湄转动酒杯,一饮而尽,看向那白丁云,“我会去天明学府。”
“多多照顾。”丁云一笑。
“多多照顾。”秋班长笑着。
他们两人就像两个有着相同经历离家的孩子相遇在一起。
徐行抿着嘴巴,觉得自己有些磨磨唧唧,实在是小家子气了,饮尽杯中酒,“我知道自己的内心,我不能去压制它,高夫子给我的那一条路是我想要走的,我会去江海学府。”
戴衡哈哈笑着,拍着徐行的肩膀,“大家不要可怜他。”
“快收起你那悲伤难舍的眼神。”戴衡蹲在凳子上,痛饮一杯,“这个家伙到底知道不知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他选择了一条更容易的路?’所以这个家伙心里很难受嘛?拜托拜托,江海的天明学府跟碣州的可不一样,说那大夏第一座天明学府三年之内完善各院,从第一批导师和学子中抽了一批人去了四个地区,其中就有江海学府,十多年了,你知道当初咱们夏东地区的门派和宗门多少么?数不过来啊,起步一万多个大大小小的势力,可现在呢?势力缩小到了百个之内,那些人呢?有的进入别的势力,有的进入了江海学府,你能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嘛?”
一个天才云集的地方。
一个势力交杂盘根的地方。
徐行哈哈笑起来,举起酒杯,“敬段天浩!!!”
他用这个名字回答了戴衡的问题,然后他们都笑了起来,举起酒杯。
“等等………………”
从山下奔跑来一个强壮的汉子,穿着黑袍,双手撑着膝盖,说;“等等我。”
是曹佩。
紧跟着其后的是天池山跟着唐匀叛出门派的十三名弟子,炎炎门三师兄孙千……………………一个又一个人跟着到来,共同举起酒杯,“敬段天浩。”
再一杯。
“敬碣州死去的英雄。”
再一杯。
“敬天明学府。”
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不认识的也认识了,山顶的年轻人们这一夜喝光了八练城中的酒,就看醉醺醺的唐匀化作不稳剑光摇摇晃晃而去摇摇晃晃而来,买来城外镇子上的酒,酒水入喉,有人笑有人忽然哭了,这一夜,他们好似喝光了橘子府的酒。
天亮了。
“各位,我讨厌恋恋不舍,告辞。”戴衡迷糊中睁开双眼看见众人还在拼酒,一抱拳,跳下悬崖。
“走了。”
一个又一个,潇洒而去,最后一杯酒被徐行端在手中,看着秋班长最后一个离去,一饮而尽,重重道;“各位,保重。”
他坐在悬崖边缘的大石头上,冷风吹面,醉意醒了三分。
天边一团金灿灿的蛋黄升了起来,撒下光辉。
“刘公。”徐行听见动静,回头看去,挠挠头,“我等一下再打扫。”
刘公给了他一个后脑光,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沉默片刻,刘公又道;“想好了嘛?”
徐行听着柳忠的呼噜声,说;“跟刘公一样。”
刘公笑着说;“真的没有想到在七十三岁这个年纪找到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的梦想,从前啊,我修炼也好炼丹也罢,就像是不愿断了香火的延续,在叶子走的时候,我们谈了好久好久,叶子说‘父亲,让我死得其所。’我两难,看着自己的孩子求死真的好难好难,可看着自己的孩子活的像个躯体更难,那一刻我心中燃起了火花。橘子府虽然有了资源,但还有很多很多人没有书读,我就开个橘子学府,招一些人,教读书教修炼,等我教不了了就送到天明学府,岂不是很好?”
刘公了望金灿灿的阳光,又说道;“什么时候走?”
徐行笑着说;“后天?”
他看见刘公那翻着的白眼,连连说;“最少最少还要吃一顿刘公的豆腐宴才能走的不遗憾。”
刘公哈哈大笑起来。
南山。
天下五山之一,以南为名,南方再无山敢称南山。传闻中,远古时代有一山撑起了天幕,后因大战山体破碎大致分成了五分,其一落在碣州的星河府,成了南山。
南山归来不看山。
那犹如九天上而下的银河般的瀑布,那站在山顶望去,白云飘在半山腰,远处山体若隐若现之间,好似身处天界不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