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听闻九云山的确失了一件至宝,有传闻‘至宝不归,真佛不出。’九云山的和尚一直没有走出青莲府地界,那这明珠就是那至宝嘛?
徐行合上册子,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白骨,双手合十道;“完璧归赵。”
如果没有不修和尚在赤水战役之中施展了无边佛法,那一战是否能打赢妖族?
徐行握住了明珠,用腰间的钱袋装入其中,只觉得心神永远处于安定之中,神魂都在被时刻滋养。
白骨忽的化成了灰烬,这个不敢见真佛的和尚终究没有凝聚出金身也没有留下舍利。
徐行拉着许晓婵朝通道走去,大概走了小半天左右,许晓婵累的咬牙也不说,徐行看了一眼倔强的女孩,背了起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又走了小半天到了尽头,摸索半天,正愁着出路在哪,忽的被吸力给卷入其中,睁眼睛就到了地面之上。
方圆十里没有人烟,徐行施展逐日腿法奔跑起来,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看见一处镇子,去了驿站租了一辆马车,打听此地是何地,又看了看地图离那麓府还有一天路程,就买了些吃食,架车离开镇子。
麓府是武道之乡,即便山野村夫也多会几手拳法,因此在麓府开武馆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但有了真本事在这里就能门生遍地,那碣州三大武馆中的马家武馆和王家武馆就在麓府中,门生遍地开花。
在许晓婵的思念之中,马车迈入麓府地界,去往井镇。
小半天路程之后,井镇已到。
相比几年前来求学的模样,井镇好似换了个地方,家家户户盖着高楼,地面是水泥地面,大道小道俱备。听说是三年前上任的麓府府主的功劳,麓府府主文武双全,是碣州排得上号的武夫。
进了井镇,许晓婵下马带路,神情愉悦,似个小蜜蜂说个不停。徐行看见人们纷纷看来,议论纷纷,隐约听见‘那不是许家晓妹嘛?’‘听说被拐走了啊。’,半路上就看一神色憔悴的中年一路跑来,身后跟着三个小子,一路跑,见到许晓婵,已双鬓白的中年哭的稀里哗啦。三个小子更是齐齐抱着姐姐。
好久后,许大峡对着徐行抱拳道;“多谢少侠。”
许大峡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人高马大,只是两鬓添了白,眼中没有武夫的凌厉之色,有的是那分别时刻的柔情和温和。
徐行抱拳道;“应该的,既然人已经送到那就………………”
许大峡拉住徐行的手,感激的说;“大恩无以回报,最少吃顿便饭才离去。”
徐行犹豫一番跟着而去,到了武馆中,生意还算不错,三四十位门生气愤的问着许晓婵是被谁拐走的,听许晓婵说不记得了,立即都让许晓婵好好想一想,想到了就告诉他们。许大峡带着徐行来到酒馆后方的院子中,让眼泪迷离的妻子去杀鸡宰羊,好好招待贵客,又把多年珍藏的好酒拿了出来。
听闻徐行是天明学府的学子,许大峡笑着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似怕徐行等的着急,许大峡连连催促妇人快一点,最后妇人也急了骂了一句,许大峡才罢休。
徐行道;“不碍事,等一等才能吃上好的。”
许大峡笑着点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他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徐行看向三个小子正在跟姐姐说日后好好学拳法,下一次有坏人来,就用拳法打死坏人。许晓婵喜的眼中泪花。三个弟弟怕姐姐不相信,就在院子中打起了许大峡拿手的长拳,像模像样。
许大峡脸也红了起来,大喝道;“打的什么玩意,丢死人了。”
那最小最黑的小子说;“对对对,反正打成什么样子都比不过徐师兄,那你怎么把徐师兄放走了?”
童言无忌,却最伤人。
许大峡的心里酸,也不知道那个小子怎么样了,气的上前给了最小的孩子几脚,又给三兄弟的屁股一人一脚,才让三个小子面壁扎马步,惹的三个孩子满脸苦涩。许大峡回到桌子旁,跟徐行歉意一番,徐行摇摇头。他静静的看着这里,看着三个面壁的孩子,心里面羡慕的很啊。
等饭菜上桌,一大盆炖羊排,一大碗红烧鸡,几道配菜。
许大峡拿起了酒壶摇一摇,徐行双手举杯点头,两人喝着吃着,逐渐的气氛也起来了,许大峡说着越喝越多,忽的给十三岁的大女儿倒一杯,让她给恩公敬酒。许晓婵双手端着酒,巾帼不让须眉,一口喝下,连连咳嗽。徐行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的,却看许大峡让三个儿子和妇人也倒酒,一家子敬了徐行一杯。徐行拦也拦不住,又听妇人说‘恩公你就领了吧,这人一直就是一根筋。’吃着喝着,三个孩子听姐姐说起来徐行的厉害之处,顿时双目光看着徐行。徐行摇头说没有那回事,又被许大峡敬酒,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把许大峡珍藏的酒喝完了。许大峡嚷嚷起来,让妻子去拿酒拿酒,妻子也不劝酒,去拿了门生孝敬的酒上桌,看饭菜凉了,拉着许晓婵去做了几道小菜。
许大峡醉醺醺的说;“看见你这么年轻又如此厉害我就想起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天赋很好,说实话,要是我了无牵挂,定好好教导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听过没有,他叫做徐行。行是行走的行,就是个奔跑的命。”
三个孩子也当即作证,徐师兄很厉害,只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过了大师兄。大师兄很不好,后来学不出来怪师傅没有教好,投靠了马家武馆。
几壶酒下去,徐行见许大峡借酒消愁,忽的起身,一抱拳说;“还请指点。”
他翻身到了院子中,打起了长拳,拳声震震,爆音连连,三个小子看得拍手大叫。醉意迷离之间,许大峡好像看见心里那个恋恋不忘的小子,打了一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长拳,忽的酒意大,狂喝一壶酒倒在了地上,迷糊之中就看那个长大的小子双手抱拳,说;“还请师傅指点。”
许大峡笑声连连。
忽的!
真气暴动,似如蛟龙出海。
徐行一回身,双拳打出,拳意高涨,双脚走桩,拳意如滔滔海水,令前院练武的许家武馆的门子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半分,只觉得恐怖威压来临,好似天神魔神降临。徐行接着打拳,真气就要朝着五宫喷而去,却也想起来百念大叔所说‘进步太快,有损根基。’又一想离八练城外冰化之时时日还多,竟把滔天拳意都压在拳法之中,就如阳光忽散又被乌云挡去。
徐行收拳。
许晓婵看出恩公要走,大声的说;“我会加入天明学府去找恩公哥哥。”
徐行回神,抱拳道;“那就学府见。”
许晓婵认真抱拳。
许大峡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好很好的梦,梦醒时分,已是天亮,他没有去教拳法,而是找来了大女儿,连连询问那少侠营救的过程,听闻许晓婵说出‘依稀记得,我说出父亲和武馆的时候,恩公哥哥有些愣。’,许大峡笑面如花,开心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第二日许大峡教导门生学拳的时候十分严格,拳中一点瑕疵也不能拥有,闹得门生不知师傅受了什么刺激。
许大峡站在武馆的院子中,看着门生练拳,双目呆,好像看见那打扫完卫生才赶来站在最后一排的小小身影,有模有样的学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