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从床上坐了起来,随着一个伸腰,身体里面噼里啪啦的作响,腹部的白纱被他打开,是完好如初的黄皮肤,好像那被丁奴神剑破开的洞是一场梦。
他看着房内,走出去,就看见了戴衡,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几步上前,他都快到了戴衡的身边,戴衡还在盘腿思索什么,喊了一声‘戴衡’后,就看戴衡站起来,满脸笑容地拥抱住了自己。
徐行挣脱开热情的拥抱,打量戴衡几眼,不管如何看,戴衡都符合徐行在书上看的大家子弟,是风流倜傥的那种,如果不是戴衡会吃饭的时候蹲着,大口扒着饭,然后用握着筷子的手擤鼻涕,徐行绝对不会承认戴衡是在混混窝中长大的。
当然了,相对戴衡是个翩翩公子,徐行还是喜欢那个饿了可以跟墓地中借贡品吃的戴衡,吃了之后,就靠着坟墓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睡个午觉。
就像是现在这样。
戴衡从厨房的烤炉里拿出两只冒油的烤鸭,一瓶碣州之内最好的酒‘古井’,两人就坐在练武场上,抱着烤鸭撕开冒着热气滴油的鸭腿,大口撕咬,戴衡举起酒杯,看徐行不喝,就说这酒是武者胆,你胆子都没有还练武?
徐行笑说;“胆子就在这里,不喝酒也有。”
戴衡哦了一声,说;“不对不对,你知道世上什么时候最好嘛?第一好酒,第二兄弟,两者缺一不可………………”
徐行打断道;“停停停,我不想听你把一本书都说出来。”
他只好接过古井酒尝了一口,入口绵柔,酒香扑鼻,整个身体都开始暖洋洋的。
戴衡又说;“好,正所谓感情深一口闷。”
他豪爽的对瓶喝了一大口酒,一口撕着烤鸭肉。
徐行满脸无奈的陪着。
戴衡说;“酒壶满不满,感情深不深。”
然后;
“一杯一生一起走,两杯轮回路上不愁伴,三杯三生做兄弟。”
“千年古井百年人,一杯古井梦悠悠,为了这大名鼎鼎的古井酒干杯!”
砰!
戴衡抱着半个烤鸭倒在练武场上呼呼大睡,嘴中还在喃喃自语,细听是‘来来来,再饮一杯通大道。’。
徐行看起了练武场,浑身痒,起身在练武场上打起拳桩,随心所欲,想到什么拳就打什么拳,直到浑身酒气随着汗水蒸,月也暗淡,才收了拳桩,想要找个地方洗漱,听见了掌声。
戴衡竖起大拇指说;“可以看出来你成长了很多。”
戴衡每一次跟徐行见面都能看见徐行的拳,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这一次的拳是随心所欲的,是有精气神在里面,不像以前那种一打就是一套的拳法,那种好像不用看都能知道徐行打到了那里的拳法。
果然,上天不会看不见任何努力的人。
所以世界上才有那么那么多努力的人。
戴衡还要说些什么,看一人走来,开口说义父见他,就知道这个人早已经在这里等着自己醒来了,也不说什么,他喊来一个守夜人带徐行去洗漱,一个人跟着那人走去,到了义父的房间。义父坐在房间中,脸上的笑容好像很牵强。
似乎要对他说什么很大很大的事情,那事情对戴衡又是很不好很不好的,就像上一次李轻之事一样。
戴衡忽觉得手脚冷,强装镇定,笔直的坐在凳子上,握起一杯清茶,轻轻抿一口说;“义父召见是何事?”
黄云举起杯子喝了三次,放下了杯子三次,忽然间整个人都好像在这一刻苍老了很多,用那种好像木偶出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只是一天,八练城外的事件就传遍了整个州,听说城外有一座冰城堡,明面上有熔炉高手试探,动弹不了城堡分毫。徐行身怀丹药是从马家传出的,说的很是仔细。那徐行在山中破庙与疯老头玩耍,而山上刘公一击打破半个山崖,丹药跟着跌落下去几颗,被徐行得到,只是当时山上的人都在争夺山上的丹药,再去寻找的时候已经没有踪迹,等查到徐行的可疑之处,哪里想到几次试探徐行已经修炼,还想着远离是非之地,所以在城门口生了那一场战斗。而那冰封的城堡,听说也是豆丹子遗留的宝物。”
戴衡听着。
黄云继续说;“徐行来到这里是你接应的,很容易查出来,我本以为三大势力会派人来,没想到来了几个更难缠的,孙家、秋家、王家、赵家。”
戴衡皱起了眉头,孙家也来了?
黄云双手扶着凳子手,满脸愁容的说;“那孙家在碣州还是云国的时候就是背后的支持者,在人妖大战,人族内战,孙家的老家主都是功臣,还得了勋章,而黄帮的建立之处也是孙家在扶持,现在他们要交人,我该怎么做?”
戴衡深吸一口气,道;“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所有人说了算?其实什么时候都不会是的,不过无所谓的,我只是一个出来混的,除了你和老祖,我没有别的亲人,如果你同意,我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也知道黄帮之中有很多孙家的暗手,那又如何?黄帮还是你说了算,那就够了。你教我的,出来混讲义气。”
黄云闭着眼睛,似挣扎,似懊恼,又忽的叹息一声,摆摆手,“还有一天的时间考虑,那时候我也许会做出决定,不会再通知你,你知道的黄帮不能倒在这里,几十年的基业不能说丢就丢了,没有法子,我老了,要保守。”
黄云知道,黄帮在戴衡的手中要么疯狂要么灭亡,但一定会像一颗流星划破碣州的天空。
但现在黄帮还不在戴衡手里。
戴衡起身,盯着义父说;“这个年头出来混的还讲情义可不是一个傻子嘛,从我斩了李轻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我戴衡并不能成为兄弟,有那个兄弟可以斩了兄弟的头颅?但规矩就是规矩,谁碰谁死,我碰我也死,那么问题来了,他徐行碰了什么规矩?无非是实力和宝物不符合,如果符合还会有那么多人要来找他?这是江湖上没有明说的规矩,但这并不是我的规矩,在没有触碰到规矩之前,他一直都会是我的兄弟,那么,我该如何做?”
戴衡跪地,磕头,抬头盯着义父说;“如果保不住他,我会送他去最安全的地方,绝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这是我的江湖。”
他不会交出徐行,不管这个结局对黄帮如何。
黄云盯着少保,眼神中有着炙热的问;“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你天生就是出来混的,但今天我要问你,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能把黄帮带领到什么样的高度?”
戴衡说;“我会让黄帮是黄帮的黄帮,绝不是任何人任何势力可以指手画脚的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