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仔是你親自帶的,十多來,形同兄弟。」賢哥語氣溫和,「他的命,你不會坐視不管吧?」
刀刃進了幾毫,皮肉滲出血珠,蛋仔唇色青白。
「賢哥,」阿仁蹙起眉頭,「這什麼意思?」
廖伯賢卻並不看他,一手捏茶匙,一手端茶壺,歪著頭,疏通著堵在壺嘴的葉渣。
「你是老資歷,看在恩哥面子上,我動不得你。可這次交易,你們組負責看守,現在貨丟了,按照規矩,總要有人負責吧。」
他端起杯盞,在蛋仔的啜泣中小口飲著,聲音不疾不徐。
「除你以外,整組人送去馬老闆那邊,周身能用的,能賣的,拼拼湊湊,多少也能挽回些損失。」
賢哥手一勾,下一秒,蛋仔攥住左腕,伏在地上打滾慘叫。
阿仁不言語。他看不清褐黑色的血,尋不見斷指,但嗅得到夜風中逐漸濃郁的腥氣。
「阿仁,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方法。每天,我會選一個你手下,每隔一小時,斷一截手指,斷完手指,斷腳趾。
「然後是耳朵,鼻子,眼睛。再然後,心,肝,脾,肺,腎。
「我會讓他們清醒地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寸寸地消失。」
賢哥抬眼,收斂了笑意。
「直到,你帶回貨為止。」
「仁哥,救我,我不想死,你救我——」
阿仁低頭,望著蛋仔那張涕泗橫流的臉。
前晚的大排檔,蛋仔灌著扎啤跟他一醉方休,而如今,同一個蛋仔卻跪在他腳邊,流著淚說不想死。
「仁哥,我怕,我真的不想死,我想回家——」
阿仁蹲下,輕輕掰開蛋仔緊扣的四指,默然走出門去。
悽厲的嚎啕在身後綿延,他沒有回頭,徑直朝前走去。
直至邁出廠房,直至鐵門關閉,直至哭聲遠去,耳畔只剩密林間的蛐蛐吟唱。
他迎著夕照,眯起眼遠眺。
風拂松海,倦鳥歸林,山腰上的人家升起炊煙,本應是一個平靜祥和的夏夜,本應一切塵埃落定。
可他的雙手卻一片赤紅,那並非是夕陽的緣故。
靠北。
阿仁罵罵咧咧,逐著日落,朝山那邊走去。
第4章o4交易
李老爺子死了。
李老爺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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