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下棋?
老妪虽有困惑,却不敢怠慢。
连忙前去通知蔡泽。
没一会,蔡泽出门迎接,对着马车道:“臣拜见王妃。”
赵姬走出马车,“纲成君久违了,不知在燕国那些时日,过得如何?”
“多谢王妃挂念,吃好,睡好。”
“纲成君,你见父亲行礼,为何不对政行礼啊?”
嬴政从第二辆马车下来。
蔡泽错愕,连忙弯腰,“公子政前来,寒舍蓬荜生辉。”
李斯倒是成了透明人。
在蔡泽的邀请下,众人进入书房。
书房一侧墙壁上,挂着赵姬与赢稷的残棋。
当赵姬看到残棋时,仿佛又想起与年轻时的意气风。
不由会心一笑。
“先王曾经经常看着这盘残棋,臣见此中隐藏奥妙,便悬挂于书房之中,整日观摩,以打时间。”
“政的书房,也有这样的残棋。”
李斯望了望那盘棋,不明白这残棋有什么意义。
不过,既然公子和纲成君都觉得这盘棋有什么奥妙,那回去理应临摹出来,好好参悟。
兴许能参悟出什么。
赵姬开口道:“这盘棋,是十数年前,孤与赢稷所下,哪有什么奥妙。”
接来蔡泽倒的茶,“纲成君,你既然参悟了这么些年,那能跟孤说说,参悟出什么来了?”
蔡泽转头看向棋盘,“这棋局看似平和,但其中蕴藏无边杀意。要么满盘皆子,要么肃清棋子。”
她回头看向赵姬,“不知王妃执黑子,还是执白子?”
“孤记不清了。这么多年,黑子执过,白子也执过。”呷了一口茶水,“自从赢稷死后,这棋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下了。执黑,执白,并不重要。”
“听闻王妃与公子政此次前来,是为了找臣下棋?下的可是这盘棋?”
“是也不是。”赵姬手指李斯,“可知晓这人?”
蔡泽打量了一番李斯,“状元走马游街,臣也去凑过热闹,自然知晓。”
“知晓就好,孤也不必多费口舌。”赵姬挥手,“李斯,你暂且退下。”
“啊?……诺。”
带她过来,就是让纲成君见一面?
李斯带着困惑,退出书房。
书房内只留下赵姬,嬴政,蔡泽三人。
“王妃,你这是……?”
“纲成君,你觉得李斯这人如何?”
“听说过她关于国策论述,假以时日,定为一方良相。”
“满意就好,孤欲让你全力培养她为外卿之。”
“王妃的意思,我不明白。”
“此间只我等三人,无需遮遮掩掩。吕系看似庞大,其实不过是各方势力相互凝聚,起初是为了对抗楚系,如今是为了对抗赵系。赢稷留下来的信,孤看了。”
“政也看了。”
“你不过是想借助吕不韦,想要扳倒孤,然后再分化吕系。以此来完成赢稷的遗愿。吕不韦以为继承了你与范睢的遗志,其实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王妃既然知晓,那臣也就不隐瞒了。没错。”
蔡泽看向赵姬,“所以,王妃若想让臣分化吕系怕是打错了算盘。就算你带公子政前来,也是白费心机。秦国是公子政的,但公子政并不是整个秦国,更不是先王唯一的子嗣。”
赵姬对嬴政说道:“政儿,你先出去。”
“父亲。”
“出去。”
“是。”
嬴政走后,赵姬看向蔡泽,“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一起进入旧时代的坟墓。”
蔡泽猛的转身,看向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