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哩還有一個名字叫景禮,除卻小名禮禮以外,家人更喜歡叫她景禮。
她和溫嫦認識的時候,景主任在邊上叫的是她「景禮」這個小名,以至於後來,她認識的朋友都知道的她這個沒來得及改掉戶口的名字。
而宋馭馳只是聽過一次,便也配合著她沒有戳穿。
「就是這個女生,你不是不愛和人接觸麼?叫你出來玩都難請,怎麼還跟個女孩子那麼親近。」蟹黃和面拌勻,仲輝夾起一筷散熱,他抬頭,「你總不至於出來一趟還喜歡上人家?」
宋馭馳眉心微動,密長的睫在他眼底拓出一片陰翳,木筷和瓷碗碰撞發出瑣碎的聲音,他語氣懶懶地說:「不行麼?」
像聽見什麼勁爆消息,仲輝愣住,他視線落在宋馭馳臉上試探。
沉默許久,他說:「阿馳,這不像你。」
宋馭馳輕掀眼皮,模樣懶散:「那怎樣才像?」
「……」
「……」
仲輝說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他還記得他以前發育晚,個子長得很小,院裡的那些小朋友總會欺負他,是宋馭馳二話不說衝進人群里護他。哪怕他們那個時候並不相識,哪怕他對汀南的一切也感到陌生,可他還是願意為一個受欺負的小孩出頭。
宋馭馳和仲輝見面次數很少,但每一次,他都能刷仲輝的認知。
仲輝記得他們出國玩的時候,是宋馭馳擋在前面負責交流。他們在西班牙巴塞羅跳傘,在所有人不敢的時候,也是他裝備好第一個躍下。
他喜歡挑戰極限運動,改裝的賽車劃出車跑賽道,他孑然一身的回。
還有安靜的時候,他喜歡架著望遠鏡欣賞宇宙的廣袤無際。
成績,恐怕是他最不值得拿出來說的一件事。
可仲輝也記得明明是最酷暑的夏。
冷夜和暴雨里,就連小貓都有好看的雨衣保護,野貓也藏好在屋檐下避雨。偏偏他被雨水淋得透徹,漆黑的眼底溢著平淡的氣息。
好像勁柏的松樹夭折,一下子沒了生的氣息。
日出揮開霧氣,窗外的湖景漸變清晰,湖水清澈,湖面一如既往的平靜,心境卻難以平復,仲輝不理解開口:「宋馭馳,那件事根本不是你問題。」
「你的前途光明一片,你何必為了一件非你過失的事懲罰自己,把自己弄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樣子?」
仲輝有些氣急,筷子被他扔下,手指彎曲,指節叩著木質方桌,他的情緒激動,眼睛是他少有的發紅:「把自己放逐到汀南,跟我來到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逃避所有事情,你到底要浪費自己多少時間?」
他說:「宋馭馳,暑假過去大半,快點振作起來,別再當個廢人。」
「別讓我對你失望。」
日出告白晴天,城市暄亮。
早茶店的木門吱吱嘎嘎作響,店裡6續進入客,仲輝忽然就不說話了,改為沉默不語地看向宋馭馳。
宋馭馳眼皮垂著,沒精打采。兩個成年男人也沒能將桌上的早餐解決完,宋馭馳忽然覺得他好像個癮君子。哪怕拼命壓抑著那股螞蟻啃噬的癢,也很想再去依賴一下尼古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