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鎮的綠豆湯很涼,宋馭馳喝下壓住心裡的那股勁兒。
冷薄荷敗火,沉著悶著的少年喉間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我不就這樣麼。」
「有什麼區別。」
仲輝不敢置信看著他:「你要永遠這樣?」
宋馭馳抬頭反問:「什麼是永遠?」
眾生芸芸,潺潺而息,只是寥寥,永遠是多遠。
只活了一天的蝴蝶一生,已是經歷了永恆。
仲輝徹底愣住,喉嚨好干,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安慰他,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
以前他很羨慕宋馭馳,覺得他身上毫無枷鎖。天賦使然,家庭幸福,他想做什麼事都有堅強後盾,他很容易成功。可這一刻,這一瞬間,他忽然就不羨慕了。
宋馭馳生病了,自渡很難,他四肢上的枷鎖太過沉重。
仲輝端起綠豆湯豪飲兩口,瓷碗放下,和瓷勺發出清脆的摩擦音。他像翻了一頁書,語氣變得穩定:「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我是說京市。」仲輝補充:「阿姨給我發消息讓我多照顧你,看得出來,他們都很擔心你在外面。」
他說:「我提交的資料都通過了,八月底我會走。」
宋馭馳在汀南的朋友少之又少,他現在又是這麼個生人勿近的性子,等仲輝走了,他大概會變得更孤僻。
不對,現在的他身邊又多了一個願意靠近的人。
那個女孩子。
不等仲輝改口,宋馭馳仍舊那副懶散的吊兒郎當樣子:「再說吧。」
「你真喜歡上那個女孩兒了?」時至今日,仲輝也很難相信他變得這麼大。
宋馭馳頓住,勁瘦的指骨捏著帶有冰意的瓷碗,他眼皮耷拉著,聲音從喉間溢出,「不喜歡。」
仲輝瞪大眼睛,詫異:「那你跟人家……」
茶盞放回至遠處,宋馭馳收回手,語氣平淡得像一杯泡好的冷茶,難以細品。
他說:「她很有。」
她有,也很特別。
生活里有很多事情不能細究,比如他和黎哩,或許是那晚的天氣太差,潮濕得霧氣連連,宋馭馳自己也說不清當初為什麼和她答應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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