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茵茵大吼,眼泪也顺着喊声流出来。
肖父心里难受,推着轮椅的手紧紧攥着却一声也不吭。闺女骂得对,是他辜负了娘俩,该骂!
可是,轮椅上的肖母却不乐意了,哭着替肖父解释,“你爸是肖家当家人,看了祖坟一辈子,他不能出村!你别怨你爸,呜…”
“妈!你还替他说话。他让小弟送钱,亏他想得出来!十万块,人和钱都不见了!”
肖茵茵一怔,忙捂住嘴。糟了,说露了!
可肖父肖母已经听了去,二老立马脸色一变。尤其肖母,干脆从轮椅上跳起来,惊问,“你说什么?不见了?那手术费…”
“没有!”
肖茵茵大吼一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完了,这下她知道自己完了!
肖父,名叫肖玉诺。听其名知其人;为人若玉,出言即诺。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家人欠人人情,玷污他如玉的操守!他曾经在老族长面前过誓,一辈子不出石头村守着祖坟,日日上香天天祭拜!
别人都以为他开玩笑,可几十年如一日,他当真做到了!
肖茵茵也以为他只是说说,可这次老妈住院,这老头当真一天没去,而且烧香祭拜也没落下,她这才相信了。
相信了老爸的耿直!
回到屋里的肖茵茵揣摩着这些事,心越揪越紧!
她已经没心思气了。现在她一直筹划着老爸会怎么盘问:
你弟没送钱去?
要答:没有!这个不能说谎。
手术费哪来的?
呃…这似乎有点难度。说借的?对说借的!
借条呢?
对,老头一定会问。那就答…没写!好朋友的。嗯!对,这样该能蒙混过去。
打算怎么还?
这个问题简单了,就说打工,对打工!
……
肖茵茵在房里自己叨咕,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时间。
平静,她只听到了杯盘碰撞的声音,像是在准备晚饭。老爸应该快叫她了,她这样想。现在的平静大概只是暴风雨将来时的宁静!
“肖茵茵吃饭!”
“嗳!”
连名带姓一块叫,看来暴风雨要来了!肖茵茵咽口吐沫走出房间。
三人坐在一张小方桌上,肖父肖母在一侧,肖茵茵自己一侧。节能灯惨白的光一照,如果忽略桌上的饭菜,活像“三堂会审”!
父母看着肖茵茵,后者低着头,捧起米饭往嘴里扒。可还没吃进嘴,就听肖父苍老而又严肃的声音问,
“你弟没送钱去?”
肖茵茵一喜,正如她所料,“没有!”
“这臭小子,回来我非…”
“别打岔!”肖母白一眼肖父,儿子她最疼。
肖父叹口气,无奈,又问,
“手术费哪来的?”
肖茵茵畅然,“借的!”
“打算怎么还?”
“我没打借条,好朋友的。嘿嘿!”答非所问。
肖父肖母互看一眼不揭穿,又问,
“哼!你们展到什么程度了?”
肖茵茵故作轻松夹菜,“打工呗!年轻,早晚还得上…”
“啪!肖茵茵!”
肖父怒了,拍案而起!
肖茵茵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语。连连否认,“不不不不,不是,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